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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辞

苏辞

LV1 2016-11-22

【真心恋人】

作者:苏辞

连载最近更新: 在城市与乡村中游荡的可怜的人带来的不是危险就是毒药,而这两种事物往往吸引着人们前赴后继……在这个城乡一体化快速进程中,好像有一种不可思议的力量深沉的搅动着,一切预示着都将要改变。所有的人都在或冷静或激动的等待着,谁都知道要来了,但谁也不敢保证将要面临的是什么,就这样兴奋的咂咂嘴,眉毛扬着漂亮的弧度,...

作品简介:在城市与乡村中游荡的可怜的人带来的不是危险就是毒药,而这两种事物往往吸引着人们前赴后继……在这个城乡一体化快速进程中,好像有一种不可思议的力量深沉的搅动着,一切预示着都将要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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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苏辞

    苏辞

    楼主 LV1 2016-11-22
    在城市与乡村中游荡的可怜的人带来的不是危险就是毒药,而这两种事物往往吸引着人们前赴后继……在这个城乡一体化快速进程中,好像有一种不可思议的力量深沉的搅动着,一切预示着都将要改变。所有的人都在或冷静或激动的等待着,谁都知道要来了,但谁也不敢保证将要面临的是什么,就这样兴奋的咂咂嘴,眉毛扬着漂亮的弧度,当然在人前时又不动声色的若无其事的生活着。
    祖馨儿永远是那样的快活,包括相亲也是,家里人为这个不着边际的丫头操碎了心,这么大了跟个野小子一样疯疯癫癫从来不为自己的事考虑考虑,眼看着周围谈婚论嫁的人越来越多,终于家里人坐不住了,尤其是爷爷弥留之际颤颤巍巍的给馨儿说,其实当初还有一门老兄弟的亲事,指腹为婚这种事她祖馨儿竟然碰上了,馨儿是个孝顺的人,爷爷最疼她了,她的眼泪扑落落的落下,她张了张嘴,什么也没说出来,只趴在爷爷身上呜呜痛哭……
    她这几天恍恍惚惚的,以前,她最喜欢给家里所有的花儿浇水,在充满阳光的院子里,她坐在秋千上,嗅着浓郁沁透心脾的花香和土壤的淡淡味道,静静的听着耳边蜜蜂嗡嗡的耕耘。可是现在她觉得这嗡嗡的蜜蜂是有多烦人,一直傻傻的采蜜却不知道蜂蜜早已被人们奸诈的取走,仅留下一点残羹愚弄,难道他们不知道做的都是无用功吗?
    “你不能嫁给他,你怎么能听那个老糊涂的话呢?你认识他吗?”妈,你怎么说话呢,爷爷才刚走,你……你不要耍孩子脾气,你不能嫁,说什么也不能嫁,你这孩子别听风就是雨,要嫁也要嫁个……偏不,我就嫁,你不让我嫁我还嫁定了,
    祖馨儿路过这条大河湍急的涌过,它掉落下山涧的轰鸣声震动的她心房震颤,别了,河流,今天我就是别人的妻子了。她对着瀑布自言自语。
    丈夫家是当地知名的企业家,只是婆婆没福气,好不容易企业蒸蒸日上了却得了重病去世了,留下一儿一女互相依靠,公公后来续了弦,当然还有带过来的一个小舅子,她的丈夫叫黎舒,是一个无论长相还是性格都带着软弱的年轻人,好在公公有遗嘱让他的亲生儿子接手了企业,从而稍显自信,而他对这个老一辈人胡乱定下的亲事而带来的美貌妻子也非常体贴。
    祖馨儿惊讶的发现她眼前的这个男人就将成为和她共度一生的伴侣时,她有些后悔不听母亲的劝告而执意肆意妄为,这个人别说和她梦中见到的白马王子有很大差距,就连以往一起打闹的男子也略有不足,她长叹一口气,梦终究是梦……
    她小心翼翼的温顺的对待着这个陌生的环境,她每时每刻都想着讨好这个家庭的欢心,为此她牺牲了自己的一切美好幻想,呵,路是自己选的,她必须忍耐。这种无休止的生活让她感到很疲倦,很不舒服,她觉得自己好像行尸走肉一样,她甚至突如其来的有些怨恨爷爷,为什么要有这样一个遗愿!当然她总是为自己这样大逆不道的想法吓一大跳。而更让人想不通的是,虽然婚房购置在城市繁华区,可丈夫的企业却深深地扎根在乡村,以至于她不得不跟着忙碌的丈夫住在乡下的院落里陪着他。最可怕的是她越来越察觉到婆婆总是用一种异样的眼光看着自己,甚至有时候当面对她说三道四,她实在想不通为什么会有这种待遇,有时候她的性子上来,也拧着脖子辩解着,可是这不仅使她面对整个村子的议论和斥责,而且就连丈夫也总是低声的抱怨。黎舒不作为的态度甚至比整个村子的谩骂更加强烈的刺激着她,她还指望着每逢周末能和老公一起去城市里购物吃零食。她心中日渐滋生着对他的怨愤。终于她开始失眠了,她时常整个下午驾着车来回的在广阔的阴暗的野地里飞驰,时常抱着书听着庄稼哗啦啦的响声而无声的留下眼泪,甚至她学会了抽烟,看着烟雾被风一刀刀的腰斩掉,更多的时候她梦见在妈妈温馨的怀抱里痛哭,醒来却发现泪水早已打湿了枕头。
    在出嫁的几个月后,迎来了暑假,在外地上大学的小姑子和小舅子纷纷回到了这个乡村,他们在城市里呆的够久,以至于对生活了十几年的乡村突然有一种重新认识的感觉。他们两个笑着闹着牵着手从院子里进来,给这个安静的村庄带来了活力,他们拉扯着自己的嫂嫂昂头迈进了阳光里,漫步在林间小道,登上小丘他们可以看到太阳照耀下泛着白光的河水和大绿毯一样的青草地以及远处层层起伏的如海浪般的长势喜人的庄稼,好一派田园风光,这时候祖馨儿发现在阳光下这两个孩子手紧紧的扣在一起。眼神里迸射着看不清的光芒,祖馨儿慌张的躲闪着自己的眼神,以至于让她微微有点气喘。
    小姑子黎雪踮脚向远处的河那边张望,她看到那条大河轰隆隆的坠下山涧,快活的叽叽喳喳的嚷嚷道,“嫂子,我们去看瀑布吧,曾陌快走快走,”她像一只飞鸟一样,矫健的奔向大河,然后欢快的向着低低的河谷蹦蹦跳跳而去。沿途中不时爆发出一串银铃般的笑声,黎雪和当初的她多像啊,她是个那么活泼爽快的姑娘,她有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看上去像丝带一样,而且她出身农村,红润的脸庞上挂着甜甜的笑容,说不出的清新动人,虽然比不得祖馨儿皮肤白皙,却有一种旺盛的青春活力让祖馨儿暗暗心折,小舅子曾陌双手*裤袋里,笑盈盈的看着前面像个精灵一样悦动的黎雪,突然黎雪惊叫一声,曾陌一个箭步跨上去,急急的连声关怀着,黎雪恼恨的踢了下脚下的芒齿草,曾陌笑嘻嘻的捶打着她,随即蹲下身子,扶起她的小脚,温柔的搓揉着,他们四目相对,突然紧紧的拥抱在一起,祖馨儿被这样胆大的行为臊的面红耳赤,他们,他们怎么能这样!她愣愣的站在那儿,不知道该怎么办,而这对热恋中的男女不管不顾,情动的互相激吻着,祖馨儿心乱如麻,她避过头不看,扭头就走,却一下子被杂草绊倒,发出一声惊叫来,黎雪也大叫一声,突然想起这里还有另外一个人的存在,她面色羞红,一把推开曾陌,想跑过来扶起嫂嫂,脚下却生了根一样死死的不动弹,她推了推曾陌,这个年轻人脸上一副桀骜不驯的神情,玩味的看着嫂嫂,祖馨儿躺在草地上,仰面看着这两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年轻人,咯咯的笑了起来,黎雪跑了过来,并排躺在一起,把脑袋拱在嫂嫂的咯吱窝里,她们俩安静的看着对方,反倒是曾陌立刻成了局外人,他尴尬的挠挠头,踢着野草,踱着步子走开了。
    祖馨儿摸着黎雪的秀发,低声问道,你喜欢他吗?黎雪身体紧了紧,她失神的说,谁知道呢?祖馨儿扳正她的脸,缓缓的问道,你爱他吗?黎雪把头埋进柔软的胸脯,沉默着不说话,你想清楚了吗?名义上他可是你的哥哥,“不,黎雪一下坐了起来,他不是我哥哥,他,他……呜呜,黎雪嘤嘤的哭了起来,她断断续续的说:“求你了,别告诉二妈妈,我……我不是一个擅于选择的人,我需要依靠,我需要指点,我向往理智,可我又抵挡不了感情,他的一个吻就让我融化了,我又怎么不知道他是我哥哥,可他偏偏也热情的爱恋着我,我受不了,我真的受不了”望着泪光晶莹的黎雪,祖馨儿感到异常的激动,她怜爱的紧紧抱着雪儿,低声说道:不要管世俗人怎么说,再说你们都没有血缘关系……黎雪呆呆的看着嫂嫂,她的脸上还挂着泪珠,她拉着嫂嫂的手,一字一顿的说:“嫂嫂,我给你说吧,我爱曾陌,我想让他做我的情郎,即使二妈妈反对,我也依旧爱他,他也一样”祖馨儿擦了擦她脸上的泪珠,由衷的为她感到幸福,“去吧,去追求你的爱情吧”黎雪突然站起来对着天空大喊一声,便朝着靠在车上的曾陌跑去。祖馨儿一愣,“追求你的爱情”,她反复的说着这句话,心里渐渐感到充实了起来。
    祖馨儿越来越喜欢在那片广阔的空地上开车了,她觉得这块空地仿佛就是天生为她准备的,这里有一种巨大的力量吸引着她,让她在飞驰的快感中感到生命的充实,在等待着,期盼着。终于她又听到了哒哒的马蹄声,一匹禹禹独行的健马和一个高大的身影,远远的,吊在车的后面,祖馨儿看着后视镜里的那个身影渐渐的近了,大了,突然消失不见,她怅然若失,突然她的心脏狂跳起来,彭彭的击打着胸膛,好像提到了嗓子眼,白嫩的脸上更是通红一片,她慌乱的别过头去,看向车窗外黑沉沉的玉米地,可脚却踩中了油门,轰鸣着向前方拱去,祖馨儿猝不及防狠狠地拍在方向盘上,抬头一看,一双闪亮的眸子砸进她的心里,她感觉自己所有的秘密都被他看透了,然后是一张棱角分明的脸庞淡淡的挂着笑容,没来由的祖馨儿想到了白马王子,这不正是骑着一匹马吗?祖馨儿这边胡思乱想,马蹄声却渐渐远去了,听不到了,她才发现车子已经飙到镇上了,随即一种寒冷的感觉充斥了她的整个胸膛,她多么想倒回去再看看那伟岸的身影啊,但是她不敢,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这个镇上也有丈夫的一个中转站……
    祖馨儿越来越喜欢下午的时候开车兜风了,她惊喜的察觉到,每当她的马达轰鸣的时候,总会有一匹马哒哒的响起,每次听到这个声音,她都兴奋不已,甚至她都有些患得患失,期待着看见他,但当他打马上前时,她又目不斜视,并且飞快的踩油门,每次远远的看着他的身影她都感觉幸福极了,多少天来,这种追逐简直成了她唯一的乐趣,她在乡村唯一的期望,她精神上的整个寄托,她觉得只要远远看着就已经很满足了。此时此刻她的心里好像涌入一颗火星一样,炙热的燃烧,燃烧的一发不可收拾,哪怕就是粉身碎骨也顾不得了,她心跳的厉害,激动的呓语,每次有马蹄声响起时,她都会不自觉的吓一大跳,他——欧阳文在脑海里盘旋,他好像在脑海里迷失了方向一样。周而复始的出现,再出现……
    “馨儿,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黎舒亲昵的搂着她的脑袋。一刹那间祖馨儿终于意识到自己正在干什么了?她禁不住浑身出了一身冷汗,她这是要干什么,丈夫虽然有些小毛病可大体上还是很体贴她的,她感觉浑身冰冷,惊恐的四处张望,脸色更是苍白的可怕,她好像一个快要溺死的人一样紧紧的抓着黎舒的手,就像一根救命稻草,
    “黎舒,带我离开这里吧,我们去城市重新发展事业好吗?她深情的拥住自己的男人,她这时感觉到其实丈夫的胸怀一样可以温暖她的胸膛,猛然间她觉得自己真是太对不起他了,她实在不能有那样的非分之想,一种深深地自责吞噬着她的心灵,是啊,我怎么能这样,我已经是有丈夫的人了!于是,她把他抱的更紧了。
    黎舒拍了拍她的后背,从她的怀抱里挣脱出来,“亲爱的,怎么了呢?这家公司是爸爸留给我的,我应当把它发展的更强大,不是吗?你不要操心这些事了,你要是在乡下待不住,回家一趟或者去旅游吧!”
    祖馨儿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她多希望黎舒哪怕是骗她也好啊,回家,回哪里的家,为了这门亲事,她和妈妈闹翻了,她好意思回去吗?没来由的她想起了那只形单影只的马和那个高高瘦瘦的人。突然她听见了稀稀拉拉的马蹄声,她神情一紧一把将黎舒推开,可是什么也没有,只有黎舒迷茫的看着她。她突然眼睛里闪出泪花,自顾自的跑回房间去,小姑子黎雪数落了哥哥几句,赶紧追了上来,祖馨儿躺在床上一言不发,黎雪进来悉悉索索的脱掉衣服,笑嘻嘻的扑在祖馨儿的身上,嫂嫂你是不是寂寞了?让我……两个姑娘笑着打闹成一团,祖馨儿满腹的怨气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她们一起看着电影,嘻嘻哈哈的闹了大半夜,快黎明的时候,黎雪一把把祖馨儿的被子扯掉,“嫂嫂,我们去看日出吧,”祖馨儿哭笑不得的拉过被子,你个死丫头啊,黎雪又蹑手蹑脚的跑到隔壁房间里,果然曾陌闪了出来,他们兴奋的抱在一起,祖馨儿看见这样的事也只能吐了吐舌头,真是……
    黎明,野草在微微颤动着,四下里都笼罩在神秘的空明之中,风在低语,盛开的花散发着若有若无的香气,天渐渐破晓,大地朦朦胧胧的,如同笼罩着银灰色的轻纱。这时,万籁俱寂,只有东方天际浮起一片鱼肚白,大地也渐渐地光亮了起来,一道闪亮的光拖曳的漂亮的尾巴重重的印在眼球里,一刹那间天空明快起来,田野里闪现的露珠也微微蠕动着,阳光从绿叶缝隙中漏过来金色光芒,真美啊,乡村其实也是挺好的,祖馨儿笑盈盈的,她仿佛看到了一匹马从太阳里走出来,迎着她,“呀,是欧阳老师,”身边的两个家伙呼喊着向前方冲去,老师。老师,这边这边,祖馨儿内心激动,他来了,他怎么会来?太巧了吧,老师矫健的从马上跃下来,笑呵呵的和他们两个打着招呼,“哇哇,老师你太帅了,黎雪大呼小叫的,曾陌嘴一撇,这有什么难的,我也会,那你试试看啊,黎雪插着腰好像一只战斗的母鸡,曾陌倒也对马儿不生,走了几圈便放开步伐尽情的奔跑起来,黎雪看的眉开眼笑,呼喊着把她也带上,他们两个年轻人重新整理了一下,曾陌回头对老师说:“老师,你老家不是在镇上吗?怎么跑这来了,怪远的啊,老师你是来办什么事的吗?”欧阳笑笑说,没有,就是来走走,黎雪笑嘻嘻的说:“老师。世界这么大,你是不是想去走走啊,老师,你去走吧,你的马儿就让我们跑跑吧”哈哈留下一串银铃的笑声,祖馨儿忐忑的看着眼前这个摸着鼻子的男子,她发现他也凝视着她,她赶忙低下头去,但她心里却包围着巨大的幸福感,她偷偷抬起头看着他,他那双眼睛柔和的望着她,好像在像她倾吐什么,又好像在听她倾诉什么。
    “欧阳老师”黎雪的聒噪打破了沉静,老师,我嫂嫂就交给你照顾了啊,我们先帮你看看世界,马儿折过来又远远的跑开了。祖馨儿终于开口了,你好,你好,欧阳老师回答道。
    晚上,黎雪又跑到祖馨儿的房里来了,祖馨儿知道她是跑来这边吃零食了,她笑骂着又一面斟酌着自己的思虑。她等着黎雪安静下来后,突然尖锐的问道:“雪儿,你可怜我吗?”黎雪吃惊的看着祖馨儿,她看到她眼睛里闪动着泪花,“可怜你,可是”
    “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老实说我把你当作我的好姐妹认真给你说的,我,我,我觉得我对不起你哥哥,祖馨儿哇的一声哭了出来,黎雪慌张的哄着她,怎么了,怎么了,你说啊,我不告诉别人,祖馨儿哽咽的说:“我矛盾极了,我现在好像掉进了陷阱,怎么爬也爬不上来,而且有人在抓着我的脚,我上不去,我害怕”她紧紧的握住黎雪的手,黏黏的汗液包裹着它们。
    “嫂嫂,你怎么了,发烧了吗?黎雪摸着祖馨儿的脑袋急急的问。
    “雪儿,我要是得病就好了,我脑子里,哎呀,我快要羞愧死了,大家一定会耻笑我的”祖馨儿突然把话收住了,黎雪快被她的怪异行为行为搞得疯掉了,“你怎么了?是不是哥哥欺负你了,明天我帮你收拾他。”祖馨儿凄惨的摇着头,她直勾勾的看着黎雪的眼睛说:“雪儿,我要死了,我爱上了一个人”黎雪哦了一声,突然兴奋的叫了起来,“什么?是吗?哈哈,是不是欧阳老师,我就知道,欧阳老师是不是特别帅,特别有魅力?其实当初我也暗恋过我们老师呢!祖馨儿讶异的看着她:“你不觉得这样很不好吗?你不认为这是一种……祖馨儿难为情的收了声”。
    “这算什么啊,嫂嫂,你年纪不大怎么见识那么封建啊,现在什么年代了,要是按你说的那是淫荡,那我早就放荡不羁了,你瞧,我不也是和小陌陌恋爱了吗?
    “可我不能和你比,我结婚了,而且你哥那里……”
    “哎呀,馨儿其实你嫁过来的时候我就不看好你们两个,都什么年代了,还指腹为婚。真是笑死我了,你现在也正常啊,你还没做什么对不起我哥的事吧,”祖馨儿恼怒的说,你说什么呢,我,我……
    黎雪的说:“好了,好了,我口误口误,你们两个这样下去对谁都没好处,你不幸福,我哥也不会幸福,你想追求爱情,我哥也不会拦着的,不合适就分开呗,有什么大不了的,啊……黎雪打了一个老大的哈欠。不行了,馨儿我实在太瞌睡了,你让我睡会好不好,黎雪嘴里含含糊糊的说着:你要是真爱他,等明天哥哥来了我给你想想办法。
    祖馨儿翻来覆去的一晚上睡不着觉,她心里忐忑不安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第二天一大早,她迷迷糊糊的听见外面有争吵声,她愣了一下,立刻想到黎雪不会和丈夫发生什么冲突了吧,她披散着头发,鞋也只拖拉了一只,衣服也松松垮垮的活像一个疯子。
    她惶急的推开门,果然,黎雪和丈夫在激烈的争吵着,而且一边曾陌也骂骂咧咧的,婆婆更是在捶胸顿足,鼻涕眼泪一大把。她感到一把大锤狠狠地敲在她头上,她头晕目眩,完了,完了,她将身败名裂。扑通一声,她栽倒在地上,依稀听见手忙脚乱的呼喊声。
    祖馨儿双眼无神的待在昏暗的房间里,她脑子里一片乱麻,然后身体又像被什么东西吸干了一样,软软的使不出劲来。
    咔……门开了,黎雪捧着红红的眼睛进来了,她扑在祖馨儿身上嚎啕大哭,祖馨儿任凭她哭泣,麻木的不想动弹,黎雪断断续续的说:“为什么,为什么,”祖馨儿嗤笑一声,黎雪好像没听到一样,仍然呜咽着说:“为什么哥哥和二妈妈不同意我们两个的事情,为什么啊,我们两个又没有血缘关系,我们两个又不是亲兄妹,我们两个又不是……”
    祖馨儿心里好像突然又点燃了一颗火星,她一把抓住雪儿的肩膀,拼命的抖动着,“你说什么,你早上和家里人吵是你们两个的事情吗?”
    话一出口,她又为自己感到深深地自责,她怎么能看着别人的不幸而暗暗庆幸自己逃过一劫呢!黎雪嗯了一声,又呜呜的哭起来。祖馨儿拉着她的手,又起身给她倒了一杯水,柔声安慰着,手掌不重不轻的拍打着她的脊背。黎雪靠在祖馨儿怀里嚷嚷着:“都是二妈妈,一天到晚待在农村里,思想落后,非说什么村里的规矩,早知道就不回来了,死也要死在城市里。还有哥哥,一点男人的担当也没有,二妈妈说什么就是什么,也不知道护着他亲妹妹。死哥哥,臭哥哥,王八哥哥”祖馨儿劝慰着她,说来也奇妙,本来自己才是那个需要安慰的人,现在反倒自己安慰别人了,命运啊,你真让人捉摸不透。她们两个互相说着一些打气的话,不知不觉天就黑了,喔,太阳也匆匆的赶着去见他情人呢!
    欧阳文是一位衣着整洁,风度翩翩的县高中老师,他平日里钟情文化典籍,向往着书中描写的那种一见钟情而后倾心的绝世佳人,他年轻时受过良好的教育在一线城市里被提名助教,因为放心不下家里的二老而回来小镇,从而获得周围人的一致称赞,他的名声大噪以至于省城里的大人物都听说了这样一个洁身自好期待爱情的一个痴人。
    他这天走到祖馨儿所在的村子里,挤进人群听着现在发生的新鲜事。有人说:“这几天村子里大车来来往往是不是上面有什么政策啊,是不是要……”
    嗨,是黎舒要去城里追一批货,听说还要带着他的妹妹一起去,看来老黎头的这几个孩子都不错,互相扶持,听说两个小的还都是大学生哩,村里的人议论着,然后又感慨的说:这一家子人不呆在城里,反而守在这村里,这以后磕磕绊绊怕是少不了了。尤其是那个小媳妇,啊呀呀,那可真是一个标致的女人。
    “祖鑫儿”欧阳文失声叫了出来。他自觉失言,连忙端起茶杯掩饰自己激动地脸庞,用一种刻意压抑的语调说着:“郎朗坤宇,御使我命”。村民们奇怪的看着他,嘻嘻哈哈的指点着,喏,这个家伙总是说些莫名其妙的话。欧阳文扶了扶眼镜,他眯着眼看着落下来的太阳,一声不吭的向马窖走去。
    他信马由缰的漫步在一片山坡上,马儿打着响鼻发出哼哧哼哧的声音,草丛中的蝴蝶追逐着马蹄翩翩起舞,他摸着马儿身上油亮的鬃毛。心里一遍又一遍的念着这个名字,他很清楚这是一个不道德的觊觎,这是有违他的人生信条的。但是他又管不住自己的念头,发疯一样的想,脑海里永远是这个精灵在跃动,一颦一笑都清晰的浮现在眼前,自从见过她后,他才觉得这个乡村才有了光亮,他每天天不亮就骑着马在附近游荡,期待着听见汽车轰鸣,想着再看一眼,在远远的看她一次就够了。以至于他整天胡思乱想甚至在上课的时候情不自禁的大声喊叫着她的名字,他搓揉着自己的脸把脸深深的埋在手掌里。天啊,这就是爱情吗?
    黎舒带着妹妹出门,这在以往都是没有的事,曾陌愤怒的叫着,这摆明了是要刻意分开他们两个,二妈妈敲着曾陌的头,大声的说:让他们出去跑跑事业不好吗?你老子留下的公司还的靠他们呢,黎舒冷着一张脸,淡淡的说:你们两个太年轻,根本不懂什么是爱情,分开一段时间对你们两都有好处,你要是待不住,就去镇上打理那个中转站,男孩子,别一天到晚口花花不干正事。曾陌火冒三丈,大声的嚷嚷着,黎雪跑过来推开他哥哥,快步走到曾陌面前,伸出双臂搂住他的脖子,“你别跟我哥哥吵,我就是去一趟,我给你说件事。”
    曾陌双手抱头,龇牙咧嘴的,黎雪不满的说“你怎么了,不愿意?”
    “我高兴的快要发疯了,雪儿,是真的吗?你真的打算这趟回来后跟我浪迹天涯?我去哪你也去哪,真的吗?”黎雪嗔怒的佯装要打他:“你竟然敢不相信我,好啊,皮痒痒了是吧”曾陌一把捉住她的小手,把它放在自己的胸膛上,低头看着我见犹怜的美人,深深的吻了下去,“咳咳”黎舒黑着一张脸杵在那,黎雪转了一个圈,笑嘻嘻的对曾陌说:等我哦,说完蝴蝶一样的闪进车里。呵呵呵呵,曾陌傻傻的笑着,对着远去的车子拼命的奔跑着,一边跑一边吹着响亮的口哨……
    黎雪心满意足的坐在车上,想起自己干的好事偷偷的乐了,黎舒闷声闷气的说:“曾小子有啥好的,把你迷的神魂颠倒的,”黎雪兴奋的说:“哥,这是爱情,爱情你懂吗?你和馨儿嫂嫂根本就没有爱情,”黎舒不禁好笑,小丫头你还教训起哥来了,找打,他想了想家里的娇妻,的确没有什么印象,只是漂亮,很漂亮,他深深的吸了口烟,把脑袋里的念头甩了出去,有妻如此夫复何求呢!黎雪看着哥哥这幅样子,下定决心要让他们两个都找到自己真正的幸福。
    祖馨儿脑子里一阵翻腾,她做梦也没有想到,黎雪那么胆大,她竟然用自己的手机给欧阳发了老长老长的一大段暧昧的信息,而且就在昨天晚上她拉着自己在瀑布旁等待,甚至打算在那里扎营过夜,她们两个看着欧阳在空地上一遍一遍的走过来走过去,说实话祖馨儿当时特别幸福,有一个人痴痴的等待着你是一件多么美妙的事啊,黎雪甚至聒噪的让他老师上来见一见呢,这个死丫头,一点也不顾及他哥哥的面子。平心而论,她是感激雪儿的,这个小姑娘是真正为她着想的,她是那么单纯,向往着纯洁的爱情,可是她又觉得雪儿又太放肆了,她好像还不明白结过婚的人和小姑娘们已经不一样了,而她这种推波助澜的行为让自己根本无法保持理智,她就这样吸引着自己情不自禁的跳进爱情的漩涡。
    祖馨儿看着床底的一张地图,简单而又粗陋,但是线索清晰,她脸腾的一下红了,黎雪不知道什么时候摸清了欧阳的住址,给了她一张手绘的地图,凭着上面的标记找到他家简直再简单不过了,她捧着它揉成一团,又摩挲着展开,她把它扔在角落里,可它弹了一下又滚回到自己脚下,她的心里乱成一团,“烧掉它”她心里在喊着,一定要烧掉它,它是来诱惑我的,她在房里打着转,深吸了一口气,平整的展开它郑重其事的把它放进火炉里,纸在扑腾着红光的时候,她脑子里突然深深地刻下了这张图。
    难道你就这样痛苦的忍受下去吗?这样下去你和哥哥都不会幸福的!黎雪好像又在她耳边唠叨了,她猛烈从空气中吸着气,是啊,放开,各自去找自己的爱情不是更好吗?她脑海里浮现出婆婆阴沉的脸和丈夫无所谓的态度,她激动的捏着拳头。暗暗的下了决心。
    天空被狂风肆虐了一整晚,云彩消失的无影无踪,只剩下纯粹的水汪汪的,蓝色。让人宁静,让人沉静,让人无所遁形,无处可逃,赤裸裸的暴露在……但是不可否认的,在这样的清晨,天空中横亘着闪烁的丝带,大地上的一切都还沉浸在夜色中,只有河水闪动着鱼鳞般的光点,仿佛在同满天灿烂的星光争辉夺彩。黎明让人陷入美妙的幻想之中……
    欧阳文整个清晨都处在亢奋之中,他的学生黎雪告诉自己和她在一起的那个姑娘也就是她嫂嫂深深的爱恋着他,不仅如此黎雪她们是抱着理解的态度对待这件事情的,他们很清楚,他们不愧是在城市里受过高等教育,是啊,爱情才是最伟大的。欧阳文激动的拍着胸脯。而且更重要的是他收到一条信息,一道让他梳洗打扮,穿衣着装都拘谨不安的使命……
    欧阳文听从了黎雪的建议,牵着马伫立在瀑布旁,他紧张的攥着马绳,焦急的等待着,随即一个窈窕的身影出现了,这身影好像乘着风一样,轻灵的跃下来,绰约袅袅的像一个仙子一般,他太熟悉这个身影了,每天深夜晚上,他脑海里都飘荡着她的倩影,她就这样把倩影丢失在我的脑海了……
    “祖馨儿,我好爱你,我早就盼着和你见面了”欧阳文激动的说。他搓着手掌,讪讪的说:“馨儿,我能邀请你骑马吗?看着笨头笨脑语无伦次的欧阳,祖馨儿不由得笑了起来,她轻轻的说:“当然可以,只是我不太会?”欧阳文兴奋的说,我可以教你啊,他一把牵住她的手,把她安在马背上,自己风一样窜上来,马儿开始放足狂奔,
    祖馨儿兴奋的像个孩子一样,欧阳傻傻的看着馨儿,情不自禁的吻了一下她的脸颊,祖馨儿惊呼一声惊讶的看着他,欧阳文急的双手连摆,刚要说什么,马儿突然飞速的奔跑起来,他一个不注意从马背上摔了下去,看着欧阳从马上跌下去,一圈又一圈的翻滚着,祖馨儿无比失态的大喊起来,她发狠似的勒住发疯的马儿,脸上的眼泪就如同断了线的珍珠一般飞快落下,仓皇的跑了过来,浑身是血的欧阳脸上却浮现出一抹洒脱的笑意,轻轻抚摸着祖馨儿湿润的俏脸,柔声说道:“你知不知道我爱的你有多苦吗?为了你我真的愿意上刀山下火海,我真的好希望我能提前遇上你啊,哪怕给你做牛做马我也愿意!”咳咳……咳咳,欧阳剧烈的咳嗽着,一大块一大块的血块涌了出来。
    “呜~你别说了,求求你别说了,你不会有事的,你一定不会有事的……”
    祖馨儿紧紧的抱住欧阳文的身体,跪在地上放声的大哭,听到欧阳文临死前还痴心的对自己表白,祖馨儿整颗芳心都要碎了,这才是自己要找的男人啊!欧阳的状态似乎越来越虚弱,脸上挂着一种弥留般的黯然,凄惨的对她说道:“馨儿,馨儿!请允许我这样叫你好吗?我这辈子没什么出息,也没什么大愿望,但能死在你的怀里我真的没有什么遗憾了,不过在我死之前,你能满足我一个小小的愿望吗?你,你能给我一个吻吗?你……愿意吗?”
    “愿意,我愿意……”
    祖馨儿大幅度的点着头,想都没想就朝着欧阳文的嘴上吻了下去!
    祖馨儿的嘴唇无比的柔软,但沾着泪水尝起来却是咸咸的,而欧阳文瞬间就瞪直了双眼,压根没想到祖馨儿为了他竟然会吻的这么干脆,他的脑子里已经是一片空白,什么都已经忘记了,本能的搂住祖馨儿的脖子,动情吸过了她粉嫩的香舌!
    两人的嘴唇彻底的交织在了一起,欧阳文迫不及待的就进行了主动进攻,被吻的心慌意乱的祖馨儿几乎都要断了气,却又不忍心就这样拒绝欧阳文,她怕自己再抬起头来时就会清醒过来,就没有足够的勇气继续和他吻下去,远处救护车的鸣笛喧闹开来,祖馨儿惊喜的向他们招呼着,欧阳文看着驶过来的救护车心里冒出一个念头,怎么这么快,这么快……
    自从这件事后,祖馨儿整个人都焕发出震人心魄的美丽,她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来来往往的村民甚至觉得她像换了一个人一样,她像所有农村媳妇一样摆弄着饭菜,拾起刺绣,喔,爱情你真是伟大。
    祖鑫儿在家里做好饭,等着离家日久的黎家兄妹回来,她已经想好了,等黎舒回来就商量离婚的事,这是最后的晚餐吗?她看着日渐阴沉的天气,不由得忧心忡忡。果然不久天宇卷着雷霆呼啸的来了,狂风抽筋一样的狂舞着,旋风撕扯着小树和庄稼,远处的河水高高的抛起又落下,摔成一地粉末,山谷里轰鸣的雷霆怒吼着,剧烈的闪电扭曲着,豆大的雨滴狠狠地砸下来,瞬间就席卷了整个苍穹,雨幕遮天蔽日的让人喘不过气来,扬起的沙尘和暴涨的河水相争锋,到处乱窜的狂风在混战在翩飞,雨水排成阵势与桀骜不驯的狂风鏖战,乌云和闪电打的难解难分,这边闪电撕开一道口子,那边乌云蜂拥上去,浑然末日景象。
    祖鑫儿缩在房间里,瑟瑟发抖,太可怕了太可怕了,她想起了好多好多,高大安全的建筑,呼啸的救护车,和行人如织的街道,现在,现在,这个小村庄里好像被吞噬了一样,安静的像死了一样。她自怨自艾,忽然外面响起惊叫声,嘶喊声一片,她像遇到救星一般疯狂的冲了出去,是黎舒的车,她叫了一声,跑到他的面前,这时人群里发出哭喊声,祖鑫儿一滞, 傻了一样的看着扁下去的车肚子狰狞恐怖,车祸,祖馨儿头晕目眩,她颤颤巍巍的调转视线,看着黎舒蹲在地上没命的揪着自己的头发,沉痛的呜咽着,眼前突然跳出来一具染血的尸体,祖鑫儿哆嗦着,她看见婆婆趴在那里老泪纵横,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号哭着,心里感觉越发的冰冷,她绝望的闭上眼,怎么会,怎么会,她不由自主的踉跄了一下,跪伏在这个可怜的姑娘面前颤抖的捧起她的手,轻轻地亲吻着,眼泪像决堤的洪水一样喷涌而出,雪儿……
    “雪儿,是你吗,嘻嘻,你回来竟然不告诉我,看我不收拾你”曾陌从人群里挤了过来,四处张望着寻找他美丽的姑娘,啊,曾陌发出一声惨嚎,像一匹狼一样斜刺里冲过来,他一把推开祖鑫儿和婆婆,巨大的力量甚至让婆婆栽了个跟头,曾陌不管不顾,伏在黎雪的身上痛哭着,他抱起黎雪,大力的甩动着,眼泪簌簌的落下,醒过来,醒过来,你怎么了,你不会有事的?你怎么了?曾陌发疯一样的晃动着她,祖馨儿看了掩面而泣。曾陌一把搂起黎雪,嘴里嘟囔着:走,我们去城里看医生,走,我们再也不回来了,他眼神茫然,脚步虚浮,摇摇晃晃的终于摔倒在地上,怀里的黎雪也被抛了出去,翻滚在泥泞的路上。他跪在地上,凄厉的哭喊着,他慌张的找着心爱的她,连滚带爬的找寻着,他心疼的拭去她脸上的泥泞,用脸贴着她的脸,在这一片泥泞和喧闹中静静的抱着她,
    黎舒看着这两个人心里像滴血一样难受,他走过来拍了拍曾陌的肩膀,千言万语堵在喉头却只有一行热泪流下来,曾陌不为所动,紧紧的抱着他的全部,婆婆过来从儿子手中掰开雪儿,曾陌抱的紧紧的,一丝一毫缝隙也插不进去,婆婆痛苦的喊到:她死了,死了,你就让她走吧,曾陌嚎叫着,站起身来突然一拳打倒了黎舒,黎舒被这一拳打的蒙了,他挣扎着站起来,曾陌根本不顾情面,接二连三的拳打脚踢着,都是你,都是你害死雪儿的,为什么你不去死,为什么要夺走我的雪儿,为什么要拆散我们……黎舒蜷缩在地上,任凭曾陌发泄,任凭鼻子里淌出大片大片的鲜血,祖馨儿尖叫着挡在黎舒前面,曾陌痛苦的揪着自己的头发,说道:“你们杀死了我的雪儿,呜呜……”黎舒脸上鼻轻脸肿的,他抹了抹鲜血,站起身猛的一拳打在曾陌脸上,愤怒的像头狮子,他一边打,一边说:“你以为我愿意,啊,你以为我心里好受,啊,你以为我的心是铁打的,啊,你以为我不心疼吗?啊,她是我妹妹,我亲妹妹啊,我宁愿死的那个人是我啊”两个鼻青脸肿的人突然不约而同的抱头痛哭。老天啊,你怎么能这样呢?为什么不幸的事总要发生在可怜的人身上呢?
    晚上,祖馨儿看着他们把雪儿收俭了,她一个人转悠着,走到黎雪的房间,她不禁悲从心来,轻轻的走进房间,抚摸着雪儿生前的每件心爱之物,她坐在床上看着床头的花儿,这还是黎雪出门走的时候她亲自给换上的,如今花儿还未枯萎,人却不在了,她越想越伤心,把雪儿的照片抱在怀里抽噎着,突然,门开了,一个浑身酒气的人闯了进来,口里喊着,“雪儿,雪儿,这下你逃不了了!
    他在门槛上绊了一下,软软的滑倒在地上,然后不依不饶的缓然站起,慢慢地走向祖馨儿将她搂抱在怀中。就在这一刻,祖馨儿脑中清醒了一下,猛地意识到接下去将发生什么事,但就在她拼命挣扎时,却吃惊地发现喝醉的曾陌有着多么可怕的力量。
    啊……你干什么……手拿开……别……
    祖馨儿尖叫起来,双手试图扳开扒开自己衣服的那只手,可是丝毫没有用的,曾陌就像一头发情的公牛一样,他擦擦鼻子,一把将蜷缩的她从床上拽了下来,直接扯开她身上的粉色小坎肩,大刺刺的抱着她,祖馨儿慌乱的惊叫起来,猛地抱住曾陌的胳膊张嘴就咬,疯狂的在曾陌身上扑打,却愈发的刺激了曾陌的兽性,他嘴里呼呼的吐着浓浓的酒气,眼睛里全是暴虐的光芒,只听“哧啦”一声,她胸前的胸罩一把被曾陌扯烂,两团美好的春光一下就蹦了出来,祖馨儿绝望的呜呜的哭了出来,曾陌吻到泪水,突然像打摆子一样浑身颤动起来,口里嘟囔着:“雪儿,别哭,别哭,”祖馨儿立刻大声喊到:“曾陌,你这样能对得起刚死的雪儿吗?你不是爱她吗?”
    曾陌疑惑的看了看,这一瞧,酒立刻醒了大半,他仓皇的退后,踉跄的跪在地上,哭喊着:对不起,对不起,雪儿我对不起你,他浑身瘫软在房柱旁,脑袋一下一下死命的撞着发出咣咣的声响。祖馨儿看着这个遭遇重大变故的年轻人不禁伤感起来,年轻的雪儿怎么会横遭此祸?她裹了裹身上的衣服,把他拉了起来,曾陌一把推开她的手,踢蹬着靠着房柱站起身来,冷冷的说:“臭婊子,滚开,跟你的野男人远走高飞吧”说完撞出门去,在空旷的夜里凄厉的嘶号着。活像一匹濒死的野兽。
    祖馨儿被骂的外焦里嫩——终于还是让人知道了,她颤抖着,鼻头抑制不住的张大,她猛烈的吸气,眼睛发酸的厉害,刚一低头,眼泪就扑朔扑朔的落下来,“婊子,婊子,她呢喃着脸上一股悲哀的神色,她站着不动仿佛是雕塑一般。
    是啊,欢乐的日子总是短暂的,就像流星一样转瞬即逝,和欧阳在一起的日子那么美妙,让她体会到了真正的爱情,饱饮了爱情甘美的乳汁,每一天都不同,每一天都让他们回味无穷,可是这注定是不道德的,注定是被别人诟病的,注定要遭遇冷言冷语的,尤其是在自己还是一个有夫之妇的情况下。呵,婊子,祖馨儿难过的要命,她突然脑海里冒出一个念头,“走,离开这里,消失的无影无踪,再也见不到这些丑恶的嘴脸,再也不用管其他人怎么说,逃离乡村,逃离这个可怕的牢笼!”她这样想,心里突然轻快了许多,去找欧阳,去和他分享这个事情,祖馨儿整个人心脏跳动着,她感觉自己又回到当初最意气风发的时候了,她不顾外面漆黑一片,凭着当初黎雪给她的地图深深印刻在脑海里的路线,她拼命的跑,拼命的跑,脸上渗出细密的汗珠,喔,多美妙啊。我就要和心爱的人天涯海角,我就要找寻到我真正的幸福了,我就要永远的摆脱乡村噩梦般的缠绕了。
    馨儿,你怎么来了,欧阳看着汗津津的跑的气喘吁吁的祖馨儿俏生生的站在他面前,他激动的手脚不知道往哪儿放,“你怎么没开车就这样跑过来了呢?他怜惜的擦了擦祖馨儿头上的汗水,快进来,快进来,他先闪身进去,一阵翻腾,满头大汗的说:“你来也不告诉我,还没收拾呢?”他尴尬的摸着头,祖馨儿瞅着这个温情的人忙活,用力握住这只刚劲有力的手,她扑进他的怀里,恨不得把他全部放进自己的心里,就这样一辈子也好。她凝望着他的脸,坚毅而又棱角分明,她情不自禁的哭了,欧阳文看了看她的脸色,关切的问:“你怎么了,馨儿”
    祖馨儿长长的睫毛抖动了一下,好像一下子从梦中醒来,她紧紧的抱着他,喃喃道:没什么,没什么,有你就够了。
    欧阳文拉起她的手放到他的嘴边轻柔的吻着,他熟悉城市的做派,不像乡野一般粗俗。恋人明显有心事,他心里有点着急,昨天分别的时候她还快乐的像个孩子一样,怎么这会儿……是黎舒不同意离婚吗?他低沉的问。
    “欧阳,我们私奔吧,不管不顾,把一切都抛在脑后,就让这些烦心事滚得远远的吧”
    祖馨儿压着嗓子兴奋的说。
    什么?馨儿!欧阳文不解的望着她说:“为什么呢?如果你真心爱我的话为什么不和你的丈夫离婚呢?我爱你,你是我的,老天可以作证。我愿意用全部的积蓄为你我办一场盛大的婚礼,不是可笑的指腹为婚,而且我们也不能这样下去,我怎么能……这有损我的声名。”
    听到这话,祖馨儿笑了,花园里飘来了沁人心脾的花香,傻瓜,我明白,我全都明白,突然她一怔,仿佛想起什么似的,猛的放开他的手,凄婉的说:“我怕,有人会拆散我们!”祖馨儿眼前浮现出那个像狼一样的受伤的年轻人,他凶恶的眼神和蛮横的行为好像宣告了他报复社会的念头,欧阳文激动的说:不会的,不会的,爱情是最伟大的,没有什么能阻挡我们的。
    “欧阳,你就带我离开这里吧,我受不了了,我担心被他揭露出来,我们就完了。”祖馨儿眼里闪出期盼的光彩,
    不,这不可能,这完全不行,我们不能就这样一走了之,我们家里人会反对的,而且我们现在走就是逃避,我的一世英名怎么办?我以后还怎么教书育人?告诉他们勾引别人的老婆然后逃跑吗?我们是自由恋爱……
    祖馨儿从他怀里挣脱出来,惊讶的抬起头,好像在看一个陌生人一样,为什么?为什么你不能满足我这么简单的一个要求呢?她热情的心冷却下来,她好像重新认识欧阳一样,她的希望就这样摔了个粉碎!她突然特别想回家,可是回哪里的家呢?——从哪里来回哪里去。她突然想起黎舒,这个可怜的男人,妹妹死了,连老婆也不待见他,她忽然又觉得自己的丈夫也是一个很值得同情的人,是啊,他现在需要安慰,我又怎么能这么自私呢?她这样想着,于是扭头就出了欧阳文的门,迈出了自己亲手编织的迷梦,她听不见欧阳的叫喊声,哼,有种你追上来啊!
    祖馨儿回来时已经半夜3点了,她看见家里的灯光亮着,心里涌出一股温暖来,是的,这是家,虽然不好,可这是家,她快步走上前去,果然黎舒还跪在灵堂里,她过去紧紧的搂着她的丈夫,黎舒好像突然惊醒一样,他回过头泪流满面,“馨儿,你来了,你还惦记着我,还有人陪着我和雪儿,馨儿我难受,我浑身难受……我看着雪儿被车狠狠的碾过去,她还那么年轻,那么美丽,她还没有享受过人生的幸福就这样走了,我的心好痛,馨儿,我真的宁愿死的那个人是我啊!黎舒呜咽着,祖馨儿的心一下子融化了,她跪在丈夫面前紧紧的搂着他的头。她柔声安慰着他,一刹那间她的母性力量让她为自己犯的错而深深自责。
    祖馨儿躺在床上,娇媚的看着黎舒,祖馨儿将双臂环上了黎舒的颈脖,那是一种迎合的姿势,如同夏娃迎合亚当,如同女娲迎合伏羲,如同天迎合地。她迎合着他。“黎舒,我爱你,我要你好好爱我。”这是祖馨儿头一次全身心的投入到他们夫妻的床第之事,她感到由衷的幸福。而黎舒他如同一个渴极的旅人在大漠之中找到一汪清泉,毫不顾忌地……黎舒,请原谅我,我……我出轨了!唔,埋头耕耘的黎舒显然没听清她说了什么?突然他愣住了,赤身裸体的跳起来,什么?贱人,你说什么?他一把抓住祖馨儿的头发,大声的怒吼着。祖馨儿流出悔恨的泪水,黎舒,你听我说……贱人,滚,滚的越远越好,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你个贱人。你还要不要脸?滚,快滚。祖馨儿摆摆手:“黎舒,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黎舒回过头,狠狠的打了她一巴掌,祖馨儿摔在地上,静默着一声不吭。黎舒走到客厅,点燃一只烟,一口气吸了大半截,他觉得自己下手有点重,但想起祖馨儿躺在别的男人身下婉转承欢,他心里感觉像被刀子一样的割。他烦躁的走来走去,索性又去了灵堂,妹妹啊,我们的命怎么这么苦呢!
    祖馨儿脑子全空了,她像木头一样坐在地上。现在我要滚去哪里呢?祖馨儿问着自己——从哪里来到哪里去。她听见躁动不安的河水在轰鸣,她突然想起了那条瀑布,她挣扎着站起来,爬到车上,轰鸣着驶向旷野,呵,这该死的泥泞的土路啊,她看着两边黑沉沉的庄稼飞速的倒退,就好像行驶在地狱的路上,面对这滚滚红尘,她心真的累了,欧阳优柔寡断,而自己又亲手葬送了自己的婚姻,更可笑的是为了这段婚姻她不惜与妈妈怄气,是了,黎雪死了,这个最懂她的好妹妹死了,她还有什么追求的呢?她对这个冰冷的乡村毫无眷恋,毫无牵挂了,这样行尸走肉的活下去有什么意义?这样活下去被村妇指指点点吗?这样活下去一辈子背上污名吗?活下去已经没有必要了——尘归尘土归土,从哪里来到哪里去。
    祖馨儿下定了决心,她变得冷静,她想起有些人说起死亡的可怕,她感到格外轻松和好笑,就现在,她浑身放松她打开音乐,好像重新回到了出嫁的时候,她再一次看到了这条震耳欲聋的瀑布,轰鸣着,尖叫着,她跪在旁边感受着水花在脸上的扑腾,良久……她坐回车里,取出之前为治疗失眠的安眠药,满满的吞了下去。这次一定要治好喔,她这样想着。轻轻的闭上眼睛,她想起了那张英俊的脸庞,欧阳文他一定爱过自己吧,还有黎舒他再也不会恨我了吧,婆婆,婆婆再也不用横眉冷对了吧,曾陌,这个受伤的孤狼他总不会再咬我了吧,喔。雪儿,雪儿,姐姐来陪你了……她好像想完了一切相关的人和事,安详的沉沉睡去,突然她想到泪流满面的妈妈,想到自己的小花园,她扑腾着却使不出一点力气,耳边响起推土机的吼叫声,喔,城镇化到了这里了吗?她的那点光亮颤抖了一下便陷入了无际的黑暗……
    黎舒在灵堂跪了一夜,他听到车子发动的声音,他一点也不想管,走吧,都走吧,就留下我在这里受苦吧!可是第二天下午,祖馨儿都没有回来,她能去哪呢?“快来人啊,有人喝农药了”黎舒急忙闻声跑去,他坐上这个人的拖拉机,焦急的催促着,“快走快走”,可是还有看热闹的人源源不断的涌来,大家拉着家常,闹哄哄的,曾陌跳了上来,在哪里?开拖拉机的人不耐烦的说就在大河边,曾陌连忙跳下车,急吼吼的牵出马,风一般的冲了出去,心里叫着:“不会吧,不会吧。”黎舒喊叫不及,连忙催促着拖拉机:快走快走,人命关天啊……曾陌远远的就看到那耸立在瀑布旁的车子,他一下子摔下马去,哆嗦着:“是她的车,这事终于发生了,他失魂落魄的走到车子旁,静静的看着沉睡的祖馨儿,他再也坚持不住,拍打着玻璃,叫喊着:“嫂嫂,嫂嫂,是我害了你啊,他滑在车底,像一滩烂泥。”拖拉机踏踏的声音传来,黎舒看着自家的车,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
    欧阳文,他痛恨自己的懦弱。他眼睁睁的看着曾陌把那具美丽的尸体抬下来,他的耳边什么也听不到了,他滑倒在树下痛苦地呻吟着,他感觉自己的心在猛烈的抽搐着,名声威望通通消失了,后悔就像海浪一般一波接着一波的涌上来,他就这样坐在草丛里直到天黑。周围的人渐渐散了,他踉跄的走到车旁,吃力地拆着放平的座椅,他把它搬到瀑布旁,听着耳边轰隆隆的声响。他把自己放进座椅里,蜷曲着身子,感受着祖馨儿残留的气息。他扣上安全带,眼泪止不住的留下来,他痴痴的看着头上的星空——祖馨儿,你会看着吗?
    一阵风吹来,他翻了个身,连人带椅一头扎进波涛汹涌的河里,他面色平静,看着璀璨的星空,他突然看到了祖馨儿甜甜的笑容。他在心里呼喊着:“馨儿,我来了,生未同衾死同穴”(殉情应该不会损伤我的名声吧)轰隆隆的涛声发出呜咽的声响,他在湍急的河流里起起伏伏,最后消失在不知何方。
    曾陌托着祖馨儿的尸体走到黎舒的面前,双目冒火的看着他:是你,都是你,你害死了一个又一个无辜的生命,他转过头来对自己的母亲说,现在你满意了吧,现在你好受了吧,妈妈,妈妈,雪儿是死于非命,嫂嫂也葬送了自己的性命。他们都是带着怨恨而死去的,婆婆打了一个寒颤,连声叫道:你在说些什么,阿雪是命不好,至于她完全是自作自受,活该倒霉……曾陌与黎舒异口同声的说“够了”
    黎舒颤抖地抚摸着脸色苍白的祖馨儿,他雨点般的亲吻着祖馨儿铁青的脸和乌黑的嘴唇,他扑在祖馨儿的尸体上嚎啕大哭,他把她紧紧搂在怀里,期望着用自己的体温去温暖这具冰冷的身体。良久,黎舒直起身来,他冷冷地对二妈妈说:这就是你想要的吗?妹妹死了,老婆死了,你是不是想让我也死啊?曾陌看着神色不善的黎舒,悄悄的站在他母亲前面。
    黎舒朝着他们冷笑了几声,看了看簇新的妹妹灵位和地上的尸体,惨然的笑了起来,他搂着妻子和妹妹,好像抓着全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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