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茜茜cici

茜茜cici

LV5 2016-11-23

【孤独的夜行者】

作者:茜茜cici

作品简介:孤独的夜行者
有朋友曾经开玩笑的对我说过这样一句话“虽然你年龄比我们也就大那么一两岁,但是听到你的一些经历后我感觉你好像是出生在90年代,却生活在60、70年代,甚至过得比我爸爸小时候还要那个。”我听后不知道该怎么回应,所以就轻轻地笑了笑。所以很多时候我都不会跟周围的小伙伴们将我小时候的事,因为她们根本就无法理解这是我的经历。也不理解我的很多行为,比如说对钱很敏感,很在意与周围人的感情,等等。所以我经常会感到一阵阵孤独。
也许老天注定要我一直不断地接受他的考验。在没有我之前,因为给妈妈治病,家里变得一贫如洗,连最基本的饭都吃不饱,经常是这边稻谷刚晒好,那边就有人来我家讨米债,等把米债还完,家里所剩的米也就不多了。家里就爸爸一个人干活,所以他每天是从早忙到晚。每一年都是如此,都不知道那时爸妈是怎么坚持下来的。后来妈妈身体好些了,能干一些活了,我也是那个时候出现在了妈妈的肚子里。那时妈妈已有6个多月的身孕了,却还是要去山上干活,挺着个肚子干活毕竟不方便,终于在一次干活中,妈妈从山上滚下来了。看到这场事故的人都说这个孩子肯定是保不住了。然后老天还是觉得折磨我遮没地不够爽,所以有对我来了一场生死搏斗。就离出生还有2个月的时候,妈妈右边的脸突然肿起来了,什么都吃不下,连吞水都困难,爸爸出去干活,妈妈在家疼得哭天喊地。我也不知道自己是靠什么存活下来的,就这样,我出生了。妈妈说我出生的时候真的好小好小啊,都没有她的巴掌大,抱的时候都要很注意,生怕会不小心从衣服下溜掉。我想,老天看到我这样都能出生肯定是超级生气,要不然我后来的生活为何如此这般的不顺畅呢。
我出生的那年冬天,妈妈带我去外婆家做客。外公看到我很开心就说要抱抱我。那时天气好冷,外公坐在火旁抱着我,因为那时外公年级已经比较大了,一不小心没有抱稳我就掉进了火炉里,就这样我的膝盖永远的留下了一个伤疤。我妈妈告诉我时我一点也不怪外公,因为相对于我爷爷来说,我外公是至少愿意抱我。我爷爷虽然是个比较有名望的老师,但还是避免不了重男轻女的思想,所以他只带我堂哥他们,我是从来没有抱过。
说来也是奇怪,妈妈在生下我之后身体竟一天天好起来了。妈妈身体一好就和爸爸出去帮别人干活挣钱还债,比我大7岁的姐姐呢又去了上学,那个时候我还不会走路,妈妈就把我锁在家里,等中午姐姐放学回来再给我喂饭喂水。那年冬天,妈妈带我去外婆家做客。外公看到我很开心就说要抱抱我。那时天气好冷,外公坐在火旁抱着我,因为那时外公年级已经比较大了,一不小心没有抱稳我就掉进了火炉里,就这样我的膝盖永远的留下了一个伤疤。我妈妈告诉我时我一点也不怪外公,因为相对于我爷爷来说,我外公是至少愿意抱我。我爷爷虽然是个比较有名望的老师,但还是避免不了重男轻女的思想,所以他只带我堂哥他们,我是从来没有抱过。虽然不会走路也还不会说话,但妈妈也还是迫于无奈把我放在家里随便我在地上是爬是睡,是哭是笑。那个时候还穿着开裆裤,也许是因为长得比较快吧(现在是看不出来这一点了),我的大腿竟被裤腿大那个叉给割出了一条口子。因为没有流血我那个时候也没有哭,再加上妈妈又很忙,就一直没发现。等那个裤子已经完全被那个肉给夹进去之后妈妈才开始让我穿那个没开档的裤子。现在我的两条大腿上还有两条10公分长的疤痕,每当妈妈看到时都很自责。
不知不觉我已经4、5岁了,邻居家有跟我差不多大的玩伴,每天我就跟在她们的家人后面经常是被她们的家人骂,但也没办法,没人带。不过带我最多的要数我的亲伯母了,每天吃完饭就跟她去地里,她种她的菜,我玩我的泥巴,玩累了就在田埂上或是坟墓上睡觉。虽然我当时还很小,我现在还是记忆犹新。有一次,在去地里之前,伯母就跟我说:“小梅啊,等下我带你去抓泥鳅好吗?”我高兴地点了点头,还特地找了一个罐子。那天我抓“泥鳅”抓得很开心,心想:晚上等妈妈回来就让她给我炒“泥鳅”。下午妈妈一回来,我就跟妈妈说:“妈妈,今晚咱们家有泥鳅吃了。”妈妈当时觉得好奇怪,我就拉着妈妈去灶台上看那个罐子。妈妈一看就笑了,原来是蚯蚓。
也许真的应了那句老话“穷人的孩子早当家”,我6岁的时候就开始每天中午给爸妈热饭菜。因为要同时把饭菜都给热好,我还动了小脑筋,就是把那菜放在锅盖的那个缝隙上,因为那个是自家做的木锅盖,所以用久了就会出现缝隙。这个小聪明至今还成为爸妈向外人夸我时的例子呢。下午5、6点的时候给还没回来的、辛苦了一天的爸妈烧上一大锅沸腾的洗澡水。等差不多爸妈回来的时候,我就会顺着爸妈干活的那条路去接爸妈,但是灶台里的火还在烧着,妈妈可是经常告诉我不能玩火的,等下万一把家烧了咱们就没地方住了。那怎么办呢,我都一天没有见到爸妈了。我又开动了我的大脑,把那个家里用来烤火的铁盆放在那个烧柴火的灶门口,这样就算那个柴掉出来了也不会有什么问题了。然后我就顺着爸妈经常走的那条路去接爸妈了。给爸妈烧水的这件事可以说是雷打不动的,每天下午就算我跟小伙伴们玩得有多开心,到了时间我都会结束一天的玩耍。这水一烧就烧了五年,直到我去镇上读书了。
因为家里之前欠了很多人的稻谷,所以在妈妈病好之后,爸爸就去向别人借田中稻子,别人肯借的多是一些很偏远的稻田。一年春天,爸爸 一大早就牵着牛去一个好远好远的地方去犁地。有多远呢,要翻一座山,大人走路大概要2个小时。因为下午有邻居过来帮忙种秧苗,中午要在我家吃饭,所以妈妈中午就在家做饭,快要吃中饭的时候,妈妈对我说:“女儿啊,要不然你去给你爸送饭吧,本来我打算等下吃完饭去种秧苗的时候顺便给你爸送饭的,但是等下吃完饭还要先去秧苗田把那个秧苗拔好,应该还要好久。你爸犁了一上午的田肯定会好饿。我告诉你怎么走,从那个小芳家门口走。然后她家对面不是有一条路通向那座山,你就顺着那条路一直走下去,然后往右拐接着走,再……”。就这样,我稀里糊涂的听完了妈妈对路程的描述,提着一盒饭,穿着一双雨鞋,拿着一把雨伞朝着那个从来没有去过的地方给爸爸送饭。花了将近3个小时的时间,终于把饭送到了爸爸的手上。爸爸很是好奇我是怎么找到这个偏僻的小地方的。我就很轻松地告诉他:昨天晚上不是下大雨了,我想那个山路肯定好泥泞,早上爸爸你不是牵了咱们家的黄牛来吗,肯定会留下那个牛脚印。我就是一路顺着那个牛脚印找来的。我一说完爸爸就一个劲地夸我聪明。等妈妈带着邻居到了田里后,爸爸就迫不及待地向妈妈还有邻居描述我是如何找到这里的,邻居们就都赞许地点点头。那个时候我才6虚岁。我想那些帮我家种过秧苗的阿姨们应该还记得这件事吧。
我们村盛产钨砂,所以从小孩到老人都认识钨砂也知道怎么淘钨砂。所以我们虽然是小孩,但只要一有大人在河里洗钨砂我们都会围过去看,因为我们都知道那时最值钱的除了遥不可及的黄金白银之外,就数钨砂是最值钱的。那天我和我伯母的外甥还有几个小伙伴也站在桥边上看一个人洗钨砂,那个人好像洗了很多,所以看的人也就越来越多。不知道是被我伯母的外甥推的还是被其他人挤的,我掉进了河里,而那河里有很多的碎玻璃,人们只看到河水瞬间就变成了红色的。在那看洗钨砂的大多数都是小孩,他们当时看到这场景都已经吓坏了,我姐姐也是,所以我就这样一直头朝下泡在水里。好不容易有一个20多岁的男的路过,姐姐赶紧叫他过来把我抱起来,可那个男的朝河里望了望就离开了。也不知是谁告诉了正在地里种菜的妈妈,妈妈就飞快的跑过来把我从河里捞起来。起来时,我的整件白体恤都被染红了。去了村里的小诊所医生说头上又两个银币那么大的伤口,要打破伤风最好,可是有点贵对于我家来说,所以就用那个去痛片磨成粉撒上然后用布包起来,在家连门都不敢出,呆了三个月才好。
同年的冬天,我又掉进了一口大锅中。我一直都是一个有恋母情结的人,母亲去哪我就跟到哪,除非是母亲去上山上干活或是母亲认为有危险不让我去。早上母亲去地里摘菜,我一开始不知道,后来问姐姐她告诉我的,我就一个人在后面跟上去。可是冬天的早上路都结了一层厚厚的冰很滑,我就没跟上。然后我就站在桥上看着妈妈,一不小心就 掉到桥下一口喂鸭子的破锅中,锅里装满了雨水。大冬天里掉进水里那滋味可想而知。
再大一点,7岁了。本来按规定可以上小学了,可是供姐姐读书都很困难,怎么能供得起两个呢。所以我没有去上学。当时我的小伙伴们都去读书了,我真的是好生羡慕啊。于是我每天也早早的起来,拿着姐姐六年级的课本,跟着我的伙伴们一起去学校,做了一名旁听生,一开始老师让我站在门口,冬天正好给他们挡住那扇经常被风刮开的大门。我经常是冻得在那打哆嗦。即便是如此,我也像一个正常的学生每天按时上下学,甚至比正常生来得更早。也许是被我感动了吧,第二个学期开始,老师就在课间休息的时候教我写字和拼音。要知道当时所有的科目都是一个老师教,因为整个学校加起来也不到20个学生,也就是说一个老师要上一整天的课。能把自己的休息时间拿出来教一个旁听生,那这个旁听生是有多幸运。后来老师干脆让我跟他们一起坐在教室里听课,终于结束了做一个“挡门石”的日子了。现在每次那位老师来了我家,我都会给他倒茶敬礼,他也经常问我还记不记得那段时光。问到这,我总是动情得回答道:“老师,怎么不记得呢,我是一辈子都忘不掉啊。”老师总是借此让我要好好读书,要一直有当时那股读书的劲。
我也是在7岁的时候学会了煮饭,一点都不夸大的说,我煮的饭比我爸妈煮的还要好,软硬适中。所以当我去镇上寄宿读书的时候,我的伙伴的爸妈就会跟我爸妈说他们好担心自己的儿女在学校煮不到饭来吃。然后我爸妈就会骄傲的说我从7岁就学会了煮饭,所以他们一点都不担心,还说如果在学校碰到了我,可以叫我帮他们煮饭。所以,现在有时候爸妈煮的饭不好吃,我抱怨的时候,他们总是会说:“知道我们煮的没你好,你又不煮。要不从下一餐开始你来煮吧。”这时,我就会乖乖的低头吃饭。
因为家里没钱,我也不能像其他小孩那样问爸爸要零花钱,一个月都难得有一毛钱。一次,我问爸爸要了一毛钱,那种高兴你们是很难体会得到的。我举着那一毛钱跑到还在洗衣服的姐姐身边向她“报喜”。我问姐姐拿这一毛钱买什么好,姐姐说买那个一毛钱两根的辣条,我们俩都爱吃,或是买两颗糖,后来又说我喜欢哪样就买哪样。买回来后姐姐大吃了一惊,我买的是冰棍,而那个时候刚下完雪。姐姐有点生气,大冬天干嘛买冰棍,我当时的回答让姐姐流泪了。我说:“因为冰棍可以吃很久。
为了得到1毛钱,我经常帮我堂哥抬腿。所谓的抬腿就是他把脚放在我的肩膀上,然后我就做下蹲。也许是这样很舒服吧,每次堂哥干完活都会叫我这样做。也许那不会觉得怎样,可要是那个人的脚特别的臭的话就不是那么说了。尽管臭,但我还是做的乐此不疲,因为当时年纪小什么都不懂,更重要的是可以换得1毛钱。1毛钱都能让我如此的“卖命”,就别说是1块或是更多了。于是有大人就对我说如果我能喝完一大碗(比平常的饭碗要大一倍)米酒,就给我1块钱,我爽快的答应了。因为我心里盘算着,我要是喝下10碗那我就有10块钱了,我要喝得越多越好。就带着这样的“美好憧憬”我连续喝了3大碗之后就醉得跟烂泥一样。虽然是醉成这样,我还是忘不了那3块钱,硬是等到她们把钱给我之后我才倒下,后来是怎么回去的我就不知道了。反正我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这时妈妈在洗床单和被套。
这个时候我不仅只是个小孩,我也开始利用空余时间去像大人那样去挣钱了。爸妈都在帮别人砍竹子,每棵竹子5毛或是1块。然后我就帮忙把竹子从山上拉到山下,每根竹子大约有20斤,我一次就拉拉两根。除了拉竹子,中午和下午回去的时候还得背一捆柴。虽然每次干活的时候都累得要死,很想像其他同龄人那样在家吃零食看电视,但当回家路上邻居都对我妈妈说我很听话时,我都觉得很开心。这时的我已经完全是个小大人了。想想那个时候我也就8、9岁的样子,这也就是我长得矮的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吧。
再后来我就学会了认钨砂,我就利用周末拿这一把锤头和一个袋子跟着那些捡钨砂的大人去捡钨砂。经常因为锤子没有锤中石头就把手给锤伤,要不然就是被锋利的石片给割伤。最危险的莫过于我们在石堆下面捡钨砂,上面的工作人员由于不知情从上面把废石倒下来,一不小心就会有捡钨砂的人被石头砸死。但即便是如此,捡钨砂的人还是很多。也许就像那些大人说的那样,小孩的眼睛比较犀利。我每次都能捡到很多,所以有时候那些倒废石的人看到我捡了那么多就会把我给赶走或是说要把我捡的倒回给他们。因此我每次都要把捡到的钨砂偷偷藏起来然后再倒回去捡。
从小到大,我都是穿别人给的衣服过来的。我家每年都要去村委那去拿那个由别的地方捐过来的衣服,因为有好多人都会去拿,所以每当知道村委有衣服拿的时候,一大早就守在了村委门口。有时候亲戚会送一些他们小孩穿过的衣服,可是拿出来一看不是破的没法补就是“缺胳膊少腿”,即便是如此,妈妈还是得对他们说出违心的谢谢。在我的记忆里,在初中之前,过年就没有穿过爸妈给我买的新衣服,有新衣服穿,但都是我的堂哥堂姐给我买的,所以有时候他们没有买我就没有新衣服。现在还有在穿别人不要的衣服,因为我一直记得妈妈曾对我说过别人不一定会嫌你穿得烂,但一定会嫌你穿得脏。
我现在特别怕狗,因为小时候呗狗咬过两次。两次都咬伤了,但都没有去打狂犬疫苗。家里人都认为很正常啊,就直接用墨汁涂在伤口上就了事了。哪里像现在的人一样那么娇贵啊。我记得很清楚,被狗咬到之后,那家人就给了我几颗糖就算完了。因为我家除了过年是不会买糖的。所以,这也就是为什么我现在这么爱吃糖的原因吧。现在我每次在家都会抱着糖罐在那用勺子挖着吃。
8岁的时候,虽然家里还是不能拿出钱来给我上学。但是,开学的时候,那个教我的老师都上门来找我了。而且我爸妈也觉得不能再拖下去了。于是老师就允许了让我先交一点学费,以后一点一点慢慢交。就这样我终于上学了,毫无疑问我是同年级里年龄最大的一个,现在还是。连学费都交不齐的人怎么可能有书包呢,所以我上学的时候无法像其他同学那样向父母要新书包。我提的是一个塑料袋,这塑料袋因为比较大比较厚,平时妈妈都舍不得拿出来用。但就是这样一个塑料袋,还是在开学的时候被一群调皮的男同学用锋利的棍子给捅破了。于是我就每天拿着书去上学,这就是为什么我上了大学还是习惯这样。由于第一年成绩太差,就一门及格了,老师让我重读一年级,所以我9岁还在读一年级。在那之后,我的成绩已经很好了,基本上各门功课都是第一,经常帮老师改作业,批试卷。
因为我们学校人数太少,所以每次期末考试都要去另外一个村考试。每次期末考试,我都舍不得在学校买东西吃,经常是在家里带饭去考试,夏天还好,冬天那个饭硬邦邦的。所以有时候我就不带饭让妈妈给我两块钱,但是每次我都不吃东西,从早上饿到晚上回家再吃东西,然后把钱存起来。我就是在饿着肚子的情况下经常考第一。
已经读一年级了,在学校也交了几个玩的特别好的小伙伴。但回家之后还是喜欢跟我伯母的外甥在一起,毕竟是从小玩到大的。我们那里基本上家家都会自己炒茶叶,那天下午我去找他玩的时候,他外婆家也就是我伯母家刚炒完茶叶。我伯母就叫他帮忙洗下锅,我正要从他家厨房的门口进去时,他因为没有看到我就把那个洗锅的水对着那个门泼出来。所有的水就刚好全都泼到了我的身上。那国可是才炒完茶叶的锅,那水的温度可想而知。顿时我就哭得跟什么似的,好像比我那次掉进河里哭得还要惨。当妈妈把我的衣服脱下来的时候,更那个,因为那个衣服已经黏在肉上了。没办法还得脱,妈妈可舍不得把还没破的衣服就这样给剪了。脱下来时,胸前全都是泡泡。就这样,我又在家过了一个多月不出门的日子。
尽管我已经能够读上书了,但这并不代表我家的经济条件有什么改观。连吃饱饭都还成问题。村里人都知道我家的情况,所以我的一位男同学的妈妈就对我说让我在他家割稻子的时候我去帮忙,然后一日三餐都可以在他家吃饭。我很爽快的就答应了,因为我知道除了可以吃饱饭外最重要的是我可以吃到肉了,上次吃肉的时间我都已经忘记是什么时候了。就这样我在同学家干了四天,累是不用说的,两条腿都被那个割得很锋利的水稻的稻杆给割得伤痕累累,我在家睡了整整两天。
同样是割稻子,在我爸妈帮别人割的时候,我的日子就没那么好过了。那天我爸妈都去帮我家旁边的一个伯母家割稻子去了,我一个人在家。因为大人们想把那一片比较远的区域割完后再回来吃饭,当然喽,肯定是在伯母家吃饭,我也是。可是都已经下午2点了,他们都还没回来,我也就没饭吃。我自己的伯母家在吃饭,所以我伯母叫我干脆在她家吃。就当我正准备吃的时候,我嫂子却叫我伯母不要叫我吃饭,所以我就杵在那。我伯母对她说:“小梅又不是外人,她爸妈还没回来,都那么晚了,小梅肯定饿了。”可不管我伯母怎么说她就是不让,所以我也就没有在她家吃饭。等妈妈一回来,我就跑到妈妈怀里哭了,然后把我嫂子说的话说给了妈妈听,妈妈当时什么都没说,就抱着我,她哭我也哭。
我想那个嫂子是真的不喜欢我,要不然也不会这样对我。有时候她很讨好的叫我去她的房间玩,所以偶尔我也会去她那玩。可有一次我下午在她那玩,晚上便在我妈妈面前说我偷了她5块钱。但我是真的没有偷,虽然小时候经常去人家的果园偷果子,但是后来被姐姐打了一次之后就再也没有偷过东西了。我妈当时什么都没说,拿了5块钱给她,虽然当时对于我家来说5块钱相当于现在的50那么多。晚上我睡觉前就被妈妈狠狠地说了一顿,说就是因为咱们家穷,所以个个都瞧不起咱们。最后妈妈给我下了个警告,以后再也不许去她的房间。
同样是上面的那位男同学,因为他家是种脐橙的,我当时经常叫他给我脐橙吃,每次都骗他说我明天会向我爸要钱然后我再给钱给他,可是每次都没兑现,对于一个一个月都难得有1毛钱的我怎么可能兑现呢。那时的我感觉就是一个骗子加小偷。我还带着我的小伙伴们去偷人家种的杨梅,因为我是成员当中最皮的一个,所以每次都是我爬树,她们在树底下望风。但是她们经常是两只眼死死盯着树上的杨梅,恨不得只要看一眼那个杨梅就会掉下来似的。所以每次都被主人举着长长的竹竿追着我们打,因为我在树上,我肯定是逃在最后的那位,挨打最多的也就是我了。最要命的是杨梅山上都会有好多长满刺的草,所以两条腿就挂彩了。枣树都是长刺的,偷枣的时候一不小心就会把腿给刮上又长又深的口子,因为知道自己偷桃偷枣不对,所以一般都不敢告诉家人,自己偷偷去门后面找两个蜘蛛网往伤口上一贴就了事。
我在读三年级的时候,姐姐就已经初中毕业了。姐姐当时考上了县高中,但却没钱有再继续读下去。姐姐向爸爸提出了一个小小的请求,这半年时间她在家玩。明年一过完年就跟堂哥去深圳打工,爸爸答应了。那时我跟姐姐在伯母家睡,我们晚上睡觉前经常玩一些小游戏,猜谜语啦,唱歌啦,幻想着这个房间时自己家的要怎样布置啊。姐姐不读书之后就喜欢让我背课文给她听。有一晚因为白天玩得太累了,姐姐让我背书我没有背,还说了回了一句“我就算背给你听你也不知道”,姐姐当时重重地说了一句“你就是在欺负我现在没有书读,才这样的”,我当时也没放在心上,继续睡觉。可第二天早上姐姐起床时我看到了她脸上有两条泪痕。没想到我伤到了姐姐的心,因为姐姐一直都很爱学习。我更没想到的是,这件事让我负疚一辈子。
我当时不仅学习好,而且还是同学当中的孩子王,几乎所有的游戏我都是玩得最好的一个,特别是跳绳,而跳绳又是大家最爱玩的一项,所以大家都爱跟随在我的身边。于是就有同学产生了嫉妒之心,在我的所有朋友面前编造了我的坏话。一下子我就从被大家整天围在我身边的孩子王变成了走到哪都被嫌弃,都被说坏话的“坏孩子”。后来那个同学还说如果我要跟她们玩就必须向她下跪,虽然那时还小,但也懂得“男儿膝下有黄金”的道理,我没有下跪,所以从那以后我都是一个人。很快就到了期末考试,又得去那个村,去的路上没有伴也就算了,来到一个陌生的学校没有一个人说的上话,我在考试之前难过的哭了。很快就有一大群不认识的同学围过来了,很多我现在的朋友都说她们在那个时候就认识了我,说来也是缘分。就由于这我第一次在期末考试中失利了,而这次考试却很重要,因为读四年级要到镇上去,镇上的小学都是很重视成绩的,因为我成绩没那么好,自然得不到老师的关注,所以这一学年的成绩一直不是很理想。
我们村跟我一起读四年级的有7、8个同学,但却只有我一个是住校的。每个礼拜星期一早上5点我就得起床,然后背着一个礼拜的米和两罐腌菜爬山去镇上,每次出门天都还没亮,夏天还好点,其他三个季节都是要走半个小时天才完全亮。因为要翻过一座山,所以每次都要爸爸打着手电送我,等天差不多亮了他再回去。星期五的下午回家还没到家天就黑了。但是夏天也有夏天的无奈,就是每次吃到的饭菜都是馊的。饭是我们自己在前一天的下午就把米给放在蒸锅里的,就这样密封一晚肯定是会馊的。菜呢,就是星期一早上带去学校,一吃就是一个星期。虽然为了让菜没那么容易馊都是带腌菜或是萝卜干,而且炒的时候都会把菜给焙干。这我是几乎不碰那两样菜了,实在是吃得太多了。这也就是为什么我个子长得小,像是个没发育开的小孩的主要原因了。正当长身体的时候却天天吃的时这样的东西。
那个时候很多人的爸爸都学会了骑摩托车,所以他们上下学都有人来接,我就经常是一个人,能找到伴都是尽量在一起。所以有时我会跟我的本家的一个同伴,论辈分我要叫他爸爸叫哥哥。走到半路,他爸爸刚好来接他了。本以为他爸爸会毫不犹豫把我顺带上,可没想到的是他儿子一上车就扭头走掉了,一句话也没说。就这样我一个人默默地走回去,回到家比平常晚了30分钟。因为之我本可以早点放学的,可在放学之前他叫我等他,而且他没走惯那么远的路,我特意放慢了脚步。
妈妈每次都说那么小的一个孩子就得受这样的苦,真的好心疼啊。然后因为个子小,每次打洗澡水都打不到,经常就是洗冷水或是一个礼拜洗一次,洗头就也只能在家洗。记得妈妈第一次来学校看我的时候,我抱着妈妈哭了好久,妈妈也哭了。所以从那以后,妈妈即便是特别想我或是想给我送点东西都不敢见我,因为她怕见到我后我又要哭。四年级我们班就我和一个男同学是住校,所以不用上晚自习,我们经常帮班主任带小孩,做事。所以,虽然成绩不是很好,评“三好学生”没我的份,但在期末的时候老师偷偷塞了200块钱给我,那时候200是算很多了在我眼里。我好奇的问老师为什么要给我钱,我的学习又不好。她说她很喜欢我,觉得我听话老实。
也就是在那一年的寒假,我有了至今为止第一次的离家出走,不是因为被爸妈打了骂了,更不是自己偷偷犯了错。原因我一直都觉得很丢脸,所以我没有告诉任何人,这是我保护的最好的秘密。因为我真的已经很久很久都没有吃到肉了,好像还是过中秋节的时候吃到了一点点肉,然后一直到过年前我都没吃。于是我打算去离我家最近的一个亲戚家,说是最近,但也有1一小时的路程。因为不太敢一个人去,所以我还找了一个伴,他的亲戚和我的相隔不远,我骗他说我想去那里玩。就这样我俩在家人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离家出走了。当然我们到那的第二天就给家里打电话了,因为是在亲戚家,所以爸妈也不好说什么,但是回去的时候就被骂得跟什么一样,所以从那以后就再也不敢了。果然如我所预料的那样,我去到我亲戚家,我亲戚要不是给我蒸蛋,要不就是做肉。我在那呆得不想回家了,爸妈天天叫我回去我就是不肯。所以我就一直呆到过年前两天才回去,因为我知道过年的时候在家也能吃到肉了。
升上五年级后,我的成绩又一步步跟上来了,期中考试还考了年级第5名。期末考试考完数学之后老师拿答案让我们去估分,我我发现自己全对,但又不好意思说自己全对,后来被老师知道了,老师说你直接写100分就得了。可也就是在那时候,我最最亲爱的姐姐在深圳发生了车祸,我记得很清楚,那天是2008年的清明节。听到消息后,妈妈直接晕倒了,醒来后就一直在嚎啕大哭。我也顿时觉得懵了,也跟着大哭起来,就在这时,邻居对我说了一句话让我一下子就止住了哭声。她说:“你妈妈哭,你就不应该再哭了,你要长大了,要好好劝妈妈。”当天爸爸就赶往深圳去照顾姐姐。为了照顾妈妈,我每晚都陪妈妈一起睡,忍着眼泪给妈妈讲自己听过的笑话来逗妈妈开心。可是每到深夜我已睡着时,都能被妈妈那悲切的哭声给惊醒,然后我也就再无睡意,默默地流泪,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过了大概一个月的样子,姐姐还是没什么好转。妈妈就再也呆不住了,把我丢在家里,她去了深圳。我那个时候还在上学,因为学校里我的一个亲戚家比较近,所以妈妈在走之前嘱咐她让她在星期五的时候在我经常走的那条路等我,把我接到她家去住两天。星期一的时候随便给我炒两罐腌菜还是什么,这样省得我走那么远的路回去还没人。当时她答应的好好的,说让我妈放心去我姐姐那。可是事实却并非如此,所以我还是一个人回家。后来我妈妈在质问她的时候还说是因为我不愿意去她家。回家的路上刚好就经过我家的菜地,就摘点青菜辣椒自己做饭吃。吃完就一个睡在自己家的土房子里,因为实在是害怕,所以我都是把门从里面反锁,虽然害怕但却也是十分的无奈。后来我自家的伯母知道了就让我在她家吃饭,每次吃饭我都是一个人把饭端到外面来吃,边吃眼泪就情不自禁地往下流,我就和着眼泪把饭给吃下去。
眼看端午节快到了,身边的小伙伴都在讨论着回去要让妈妈包粽子,做好吃的,唯有我默默地坐在角落里想着姐姐快点好起来。令我没想到的是,妈妈在端午节的前一天回来了。因为爸爸说过端午就把女儿一个人放在家里,感觉很难受。即便是妈妈回来陪我过端午,但就我们俩,这气氛不用说也知道。往年都是一家人快快乐乐地围坐在一起,虽然菜肴没有别家的那么丰盛,却是实实在在地开心。可现在却……所以我们谁也没有先动筷子,妈妈一个劲地叫我多吃点肉,她不在家的日子我肯定没吃好。可是我却实在是吃不下去,但为了不让妈妈难受,我就装作吃得很开心。突然,妈妈又开始哭了。我强忍着眼泪劝妈妈不要哭,姐姐会好的。本应充满喜庆的节日就这样过去了。
等我回学校之后,妈妈又去了深圳。毕竟妈妈是女的,照顾起来也方便,但爸爸也是不能回来,很多事都得爸爸出面。也就是那时,我们那一直在下暴雨涨洪水。刚好星期五那天还在下雨,学校发了紧急通知说学生必须由家长来接才能回家。眼看着学生一个个被接走了,最后到下午7点时就剩我留在了学校。就在我以为自己要在学校过夜时,我的班主任把我接去了他家。去到他家后,我把家里的事告诉了班主任,他当时就抱着我哭了。吃饭的时候不停地往我的碗里夹肉,叫我多吃点。晚上就让我跟他女儿一起睡,他女儿跟我是同学,所以我很乐意。可是当我进到她房间后,我惊呆了,因为她床上堆了一床的玩具。当时我真的好想把每一个玩具都玩一遍啊,可是我又不好意思开口。从小到大,我没有过一个玩具,我超级的羡慕那些可以拥有自己的毛绒玩具,晚上可以抱着自己喜爱的玩具进入梦乡。这个周末我就在班主任家过的。每当提起这件事时,妈妈都会说,班主任跟咱们无亲无故却待咱们这么好,可有些人说是是说亲戚,却没有一点亲戚的样。
已经过了两个多月了,姐姐却没多大好转。也许曾经有过好转,因为妈妈在叫姐姐时,姐姐虽然没能开口说话,但却发出了嘤嘤的哭泣声,而且还流出了两行热泪。听爸爸说好像是那个肇事者因为已经花了几十万了,确实没钱再供医药费了,就塞了一点钱给主治医生。就这样,姐姐的情况已经非常糟糕了。所以爸爸无奈地爸爸姐姐带回县医院,然后当天晚上就打电话给了我伯父,他只告诉了伯父姐姐不行了,我现在都很难想象爸爸当初是如何对伯父说出实况的,内心得有多强或是得忍受多大的痛楚才能对伯父说出实况啊。然后爸爸对我和妈妈都是说姐姐有所好转,叫我们第二天去看姐姐。没想到第二天到达的地方却是殡仪馆,这个我一辈子都不想再听到的名字。我们到那时,爸爸早已在门口等我们,这是两个多月来我第一次见到爸爸,虽然也就短短两个月的时间,我几乎是快认不出来了。两眼深陷且暗淡无光,脸色惨白头发也花白了许多,说话也是有气无力的那种。妈妈见到爸爸时就再也控制不住了,使劲摇着爸爸问女儿在哪。我当时虽然知道殡仪馆是干什么的,却不相信这个曾经只在课本上听到的词,今天我却亲临了,而且是最疼我的最亲的人。所以我没有哭,因为我的潜意识里还认为姐姐还在深圳打工,过年回来还会给我买漂亮的新衣服,自从姐姐出去打工之后我就再也不用穿我堂哥堂姐买的衣服了,我可以穿我亲姐姐买的。直到我看到姐姐冰冷的尸体之后,我哭了。但我却没有去触摸我亲爱的姐姐,因为我还是不敢承认躺在这是我的姐姐,我才13岁啊。不是说“善有善报”吗?我姐姐可是真正难得的好人,认识她的都说我姐姐是他们这辈子遇见过最好的人、最好的朋友。虽然那些大人老是当着我的面夸我姐姐,我会吃醋,当我不得不承认这是事实。她经常帮那些老人梳头,按摩;每次看到伯母扛东西的时候她都会主动跑去帮忙;经常帮朋友做事,邀请她们来家里做客;自己在学校的零花钱那么少每次回家还不忘给我买纸和笔……
之后的那几天家里除了哭声还是哭声。刚好那件事没多久就是春节,不知道为什么,原来每次我都期盼着春节快点来临,这样我就可以吃好吃的,还有领压岁钱了。可是今年,我却希望这个春节最好是永远都别过。正如我所预料的那样,家里什么年货都没准备,而且从准备年夜饭开始妈妈就哭声不断,最后是被爸爸制止了。吃年夜饭前,家家户户都在燃放着喜庆的鞭炮,唯独我家,三个人默默地围坐在桌旁,没有人说话,更没有人动筷,这要是再以前,我绝对要大快朵颐的,可现在……后来就是三个人低头拭泪,就这样,这个春节在一片的安静中度过了。
为了不再那个,我对外都说我是独生女,这虽然有委屈我的姐姐,但我真的不想说出来,说出来除了得到一点同情之外还能怎样呢。也就是从这一年开始,我由一个活泼开朗的女孩变成了十分沉默的人,原先的积极主动现在也变得对任何事都漠不关心了。这一年虽然过得很辉煌(数学口算考试超过了数学老师,期中考试考了全年级第五,五年级升六年级考试考了全年级第二,在分班的时候被两个班主任争来抢去,以至于到最后两个老师到了要动手打架的地步),但这于当时的我来说却一点欣喜都没有。回到家里也感觉失去了原来的快乐,家里安静得可怕。
很快又一个新年即将到来,可我这时却全身长满了莫名的疖子,又痛又痒。连续打了好几天的吊瓶都不见好,晚上妈妈给我擦药的时候实在是忍不住我就哭出了声。妈妈就对我说:“你爸爸现在心情很不好,还在为姐姐的事伤心。如果你再哭爸爸就会更难过了,你就忍忍吧,过几天就会好的。”很快我就止住了哭泣,而且从那以后我就再也没有在他们面前哭过了,即便是我受了再大的委屈。所以说实话,我真的很羡慕那些可以在爸妈面前撒娇哭泣、可以对着爸妈生气发火的人。这也是为什么我很重视我跟周围跟我玩的好朋友,好害怕连你们都会因为我的性格个性而离开我,不和我玩。或你们会说我爱哭、爱抱怨,但我想对你们说的是我也就只能在你们面前这样做了,好多心里话我也只能对你们说。回到家以后我就永远只能用笑脸面对我的爸妈,我不想因为我再给他们带来更大的伤心难过。
在姐姐不在的这两三年里,每当我想姐姐的时候我都会告诉自己,姐姐在深圳打工,是因为工作忙的缘故才一直不打电话回家的。我曾梦到姐姐回来了,我们高兴之余问姐姐怎么可以回来。姐姐说阎王说她还这么年轻,21岁正是人生最美好的时刻,最重要的是说她这么善良,阎王舍不得那么早结束她的生命。我们听后都非常的开心,还让姐姐发誓再也不要离开了。可是每当快要醒来的时候姐姐就会突然消失,我就会带着哭声醒来。我还曾梦过医生说只要给姐姐输入足够多的血液她就能醒过来,于是我义无反顾地躺在病床上给姐姐输血,看着睡在旁边的姐姐逐渐醒来,我高兴了。这时的我却是笑着醒来的,可醒来后就会更加的难过,我想要是输血能让姐姐醒来,我愿意把我身上所有的血来换得。都说时间是最好的遗忘剂和疗伤药,可现在离08年已经过去8年了,可我对姐姐的思念却丝毫没有递减,所以我尽量让自己忙起来,只有忙碌的时候我才有可能暂时的忘却你。
六年级唯一让我印象深刻的就是学校举行作文大赛,一开始我没打算参加,等老师把名单交上去后我才决定报名。我就跟同学说了这件事,同学指责我怎么可以这样,等下老师要是不让你去又不好,让你去又不好。我说如果老师不让我去我就去语文教师组组长那里报名,本来报名时间都还没截至老师就把名单给交上去了。“你老是这样,你还把老师放在眼里吗?”我当时就生气了,我根本就没有这意思,语文老师一直是我最尊敬的老师。后来直接哭了,在老师办公室门口站了一中午,午饭也没吃,等下午老师一来我就跟他说我没有半点不尊重他的意思,我只是突然想到要参加。后来老师帮我报了名,我的作文得了二等奖。
我很顺利的就考上了初中。可是刚上初一没一个礼拜,我就在学校把脚给扎伤了。事情是这样的,本来那节课是书法课,可是因为刚开学,很多事情还没搞好,所以突然学校就叫我们去楼下搬东西,也就是装修之后拆下来的模板。因为上面有一些钉子没有拔掉,所以我就不小心踩到了钉子。一开始我都没发觉自己踩到了钉子,一点疼痛都感觉不到。我就往前一抬腿,顿时就有一股血喷射出来,随之而来的就是一阵阵疼痛。旁边的书法老师立刻就扶我去医院,一路上就在怪学校不应该让学生干这些,那么危险。因为学校离小诊所比较近,所以老师说先去那止血,可是那位医生一看到就说他搞不了,叫我们去人民医院。后来就在人民医院做检查,医生说差点就要把脚板给叉穿了,好危险啊。医生说让老师把我背到打针的地方,最好不要走动。老师就蹲下来准备背我,可是我发现老师比我还瘦,我就说我自己能走。上好药之后,我在打针时,班主任赶来了因为是夏天,所以就有好多苍蝇围着我的脚,班主任就不停地用手给我赶苍蝇,当时觉得心里暖暖的。我没想到更暖心的事还在后头。
班主任亲自把我送到寝室,还嘱托寝室的同学好好照顾我。之后班主任又每天帮我打好洗澡水,等大家上晚自习时我再去澡堂洗澡。等差不多我洗完澡之后,老师竟然派人来帮我洗衣服,我心想:我只是脚受伤了而已。每天上下课班主任都会叫同学扶我上下楼,一天都不知道要问我多少遍感觉如何。吃饭的时候还有同学帮我打饭,总而言之,我那些天什么都不用干。我现在还经常跟我那些同学开玩笑说我好想再扎一次脚,如果还能享受到这样的待遇。
那年冬天出奇的冷,然后我在周记本里写了学校的被子好薄,因为家里没多余的被子,我又不好跟家里人说,所以本来上了一天的课晚上会很想睡觉,可我却害怕躺到那感觉不到一丝的温暖的床。我把这个写在周记本里只是希望我最喜爱的班主任能说上一两句安慰的话之类的就够了。所以当我看到班主任写的话时,我高兴地跳起来了。我记得清清楚楚:“但愿这个寒冷的冬天早日过去。”就那么几个字,我的心里却顿时感觉有一股暖流经过。原本以为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了,因为我已经很满足了。那天下午我的寝室长突然问我:“你跟班主任说是什么了,她今天一天都在问我你在寝室睡得冷不冷之类的话?”我当时没说什么,因为我在想没想到老师还挂念着这件事。当天晚上我都睡下了,突然听到班主任在窗户旁边叫我。原来班主任竟然给我送暖水袋来了,而那个暖水袋是是老师唯一的一个,我知道老师也是很怕冷的人,每次看到她上课时都冻得发抖,嘴唇也是紫色的。我拒绝了,说了句“老师那您怎么办呢”?老师先是一愣,后来微笑着说她还有被子,我就接受了。老师还说以后下完晚自习后就去她的办公室拿,她会提前帮我充好电(因为寝室里不可以插插头)。可我每次都不好意思去拿,而且我觉得老师比我更需要。本以为我不去拿老师应该就不会给我送来了,可是老师每天晚上都会亲自送来。后来班主任竟然送了一床厚厚的被子,我问老师这是哪里来的。老师说:“昨天晚上我给你送热水袋时,刚好碰到校长在宿舍楼下守着你们就寝。我从寝室下来时,校长问我,我的热水袋哪去了,刚刚他明明看到了我拿着热水袋上去,下来就没了。我就把你的情况跟校长说了一下,他说学校有一床被子闲着,可以拿来给你盖。”眼泪瞬间就决堤了,那年冬天我时时感觉很温暖。
我从小学五年级开始就一直在班上担任劳动委员一职,也许是做事比较认真,所以开学选班干部时,小学认识我的同学就一致推举我当劳动委员,所以我也算是班委之一。毕竟当了那么多年的劳动委员,也积累了一些经验,所以我把班上的卫生都管理的不错,在第一个学前期结束的时候,我以全票通过了班上“优秀班干部”的评选,这是对我工作的最大的肯定。可没想到,也许是我的责任心太强的原因,得罪了班上一些比较爱闹腾的同学,基本上都是男的。其实我也感觉到了他们经常在议论我,但我想马上就要期末了,等放假回来他们也许就会忘了。没想到一开学我正打算去教室的时候,有一位班上的女同学就把我拦住了。告诉我说班上那几位男同学在你的凳子上放了图钉,你等下坐凳子的时候小心点。我很感激她的提醒,但我还是不太相信,因为在我看来我不就是把他们管得严了点么。可当我到了教室拉出凳子时,我怔住了,事实正如那位同学所说。没想到当个班干部还能有这样的待遇。
初一一直到初二上学期我的成绩都一直很不错,在班上也能排前五的样子,基本上每个学期都能评为“学习积极分子”。到了初二下学期,我爸爸突然住院了,也就是在那个时候发现了我爸爸得了严重的矽肺病。那个时候对矽肺病也没什么了解,在我看来住院就说明很严重。整天就为爸爸的病提心掉胆的,学习成绩就有了明显的下降。到了初三时,开始进入了紧张的中考备战中。这时哦呜的成绩一开始还很不错,后来就瞬间掉下来了。因为我觉得即便是我考上了高中按家里现在的情况来看也是上不了的,既然上不了又何必那么努力呢。经常一个人站在教室的走廊上默默地流眼泪,一开始朋友还会劝我,到后来哭的次数多了,他们也就劝劝就走开了。毕竟她们该说的话都说了,但我却还是难过。整天都是一副愁眉苦脸的表情,一回到寝室就唉声叹气,以至于我的室友都冲我发火了,她说你不要整天这样唉声叹气好不好,我都不知道有什么事让你这样,搞得天天一回到寝室就听见你在这嚎叫。
后来,老师帮我们拍准照片更好看。”我直接回复了一句:“笑不起来啊”。这位老师大概也知道我家的情况,所以他就说:“在我眼里,你一直都是个十分阳光、坚强的人。”然后我就顺便把我的想法告诉了他,老师叫我先把成绩搞好,努力考上高中,考上了,就多了一种选择,你还有机会选择不读,没考上的话就只能止步了。还跟我说当初他上学也是面临着和我一样的情况,甚至比我还艰难,但是他从来都没选择放弃,而是更加的努力。老师的谈话让我很受鼓舞,而且我也想证明自己的实力到底有多强。就这样,我又重拾信心,开始努力。很快我就又赶上来了,中考考了676分,已经很不错了。其实我没有忘记自己可能无法上高中,只是把它放在了内心的最角落里,所以高考完在等车回家时,其他同学都在讨论考试的事,而我却独自一人默默地不说话。我的班主任看到了我,就对我开玩笑的说:“徐小梅,你的桶还有被子席子什么的都可以放在学校了,下次报名的时候你就不用带那么多东西了。”“哎,能不能上高中都不知道。”老师皱了皱眉头说道:“就以你的成绩考不上高中的话,那其他同学就更不用说了。至于学费的事,到时候自会解决的。不用担心的,考完了就应该开开心心的。”我感激的点了点头,也加入到同学们的队伍中去。
中考完的那个暑假,家里开始为我的学费而焦灼不堪。从生活中的一点一滴节省,其实很早之前家里就开始这样做了,只是现在更那个了。半个月才吃一次肉,也是好久才有零食。本来中考完,大家都去买衣服准备去学校报名的时候穿,而我却什么衣服都没买,之前穿什么样的衣服现在还是照旧。学费终于凑齐了,我可以像大家一样去上高中了。能从家里带的东西我基本上都带了,这样就不用买了。过得虽然艰难点,但只要能继续上学就很开心了。
顺便说一下,我从小学到初中都是住24 人寝。而且是完完全全住满的那种,放在现在真的是难以想象。然后到了饭点都回到寝室吃饭,因为我们从家里带的菜都是放在寝室的柜子里。小学是一伙人蹲在宿舍楼的走廊上拿着一个饭盆,那时虽小,却也体会得到其中的心酸,老感觉像是一群小小的劳改犯。记得妈妈第一次来学校看我的时候我正好在吃午饭,她远远地就看到了我蹲在那低头吃饭,心疼的眼泪瞬间决堤了。我前面说过妈妈在我读小学的时候只来学校看过我一次就再也没来过了,这是很重要的一个原因,不看到还好,看到了谁都会心疼。初中已经知道“注意形象”了,所以我们都呆在寝室里吃饭。基本上每个人都会带足一个礼拜的菜,想想一个礼拜一日三餐都是吃这两样菜得有多难过,所以我们都会交换各自的菜,如果谁不够饭或是菜大家也会你凑一勺她省出一口来接济一下。而且如果谁家的爸爸妈妈送了水菜或是送了什么零食或是特产都会拿出来大家一起分享,有时候即便是最普通的花生米之类的,大家你一口我一口也是吃得十分的开心。要是有人发烧或是感冒了,所有的人都会围在身边嘘寒问暖,焦灼不已,也许一开始你会觉得很委屈自己生病家人都不在身旁,可当你看到身边的室友时,你就会释然了。有时候快乐就是这么的简单,朋友也往往是这个时候拥有得最真实。
本来打算上高中后开始“大展宏图”,却没想到,第一次月考我就成为了班上、年级上垫底的。这对于曾经学习成绩不差的我来说无疑是一个巨大的打击,我安慰自己这肯定是刚上高中还没适应,只要我努力学习肯定不会是这样的。于是我把所有的课外时间都花在了学习上。很快,又一次月考即将来临,那种跃跃欲试的感觉到现在我都记得,我要一雪前耻。可成绩出来的那一刻,我心碎了,竟然比第一次还要差。不争气的眼泪簌簌的掉下来。那段时间我真的是极其灰暗,我很害怕当爸妈看到成绩会对我失望,因为我都已经对自己失望了。在一次跟妈妈的通话中,我壮起胆问了一个我一直想问却又不敢问的问题“妈妈,我每次考试成绩都是那么差,你会不会对我失望了啊?”没有读过书的妈妈说了一句极富哲理却又让我既难忘又惭愧的话“我怎么会对你失望呢,只要你不会对自己失望,那么妈妈永远都不会对你失望。成绩好与差并不能代表什么,只要你觉得你已经努力了就行。”
带着妈妈的那句话我又开始“满血复活”了,积极的投入到该死的学习中。虽然效果还是有点,但还是垫底,每次考完我就得哭一场,哭完之后就有又开始努力学习。而且我积极问问题,请教老师,那股学习劲让很多同学都觉得不可思议。老师也看出来了,一次数学老师组织了一次数学成绩好的还有进步大的同学的会议,毫无疑问肯定没我的份,因为我的数学成绩惨不忍睹,150分的试卷,考得最好的一次是80分,其他时候连零头都考不到,基本上次次都是30、40多分。但是当我同学开完会回来告诉我说数学老师一个劲的在那夸我,说他最欣赏的就是我,他很喜欢我的那股学习的劲头,积极努力,从来都不会选择放弃。我用怀疑的眼神望着她,她就解释道:“你要是不信你去问问其他同学。老师先是说班上有一位同学学习很努力,很积极,他很欣赏,认为大家都要向她学习。我们都认为肯定是那个小惠,因为她的努力大家都是亲眼所见,而且进步是班上最大的一位。可当老师说是你的时候大家都以为是听错了,然后老师就说了一大堆理由。”有老师的认可我就觉得够了。在那之后,我还是一如既往的努力学习,也不去在意成绩是否好坏了。
高一的第二个学期就要分文理科了,所以寒假大家都在纠结。我一开始是不纠结的,肯定是选理科啊。文科就是整天在那背书,太没趣了,再说我是那么的热爱数学和化学。更重要的是文科生出去很难找工作,理科生既能做理科类的工作又能从事文科工作,而文科生就只能老老实实的做着文科类的工作,反正理科有一大堆的好处。我就是用这几个理由把几个原本打算学文科的同学改成了理科。但是我一直都没有去填那个选文理科的那个单子,我怕自己会后悔。直到报名那天,我拿去的还是一张空着的单子,在教室里徘徊了很久,最后填了文科,而且还是用铅笔填的。刚学的那段时间,同学之间见面都是问“你选的文科还是理科”,而同学问我的时候都是“你是选的理科吧”,因为我之前都是“信誓旦旦”说我要选理。当他们知道我选了文科时,有的顿时就傻眼了,还有的真是恨不得把我给杀了,因为他们是听了我说理科有多好多好才想着选理科的 ,到最后我竟然没选。他们最好奇的是为什么我不选,我只是编造了一个理由说我觉得我学不来理科。
真正的理由我没有对任何人说。那就是我认为选理科的同学那么多,就以我高一上学期的成绩是很难进入到重点班的。也许你们会说何必考虑那么多呢,选择自己不喜欢的文科不是很难过吗。我会很难过,而且以后如果找不到自己满意的工作,我不仅仅是难过,是会后悔的。但是我我不想现在让爸妈难过,因为如果我进不了重点班,爸妈绝对会对我失望透顶的 。爸妈表面上不在意我的成绩,但是每次放假回去,妈妈不用看手机就记得住我每科考了多少分,跟上次比是进了还是退了。上个学期成绩那么差,这次要是再分不到重点班,我不知道他们会怎样,而且我也会很失望。如果我进了重点班,至少这两年半爸妈是开心的,他们可以很骄傲的在其他同学的父母面前说自己的女儿在重点班。我承认自己有点虚荣,但我的真实目的真的只是为了让爸妈开心,就这么简单。毫无疑问的我进了文科重点班,渐渐地我的成绩要比没分科的时候要好很多,我心里也有了些许的安慰,每次也不会那么担心爸妈问成绩了。我后来还发现进入重点班真的很重要,因为重点班和普通班的师资力量真的是没法比的,还有就是课堂纪律等都是有着天壤之别。
刚分班没多久,我的英语老师就单独找我出来谈话。她说她刚进这个班的时候给她印象最深刻的就是我了。第一次给我们上课时,所有的同学都低着头,唯独我是抬着头且是面带微笑迎接她的,她在我的脸上看到了一种精神、一种对知识的渴求和对自己的自信。我不知道该怎么回复老师,但我真的好想去拥抱她一下,因为这个老师刚来这个班就能把我看得那么透,那么理解我的内心,而有的老师教了我两三年也不知道。说实话,我真的很在意别人对我的理解,因为我自认为自己一直都在尽力做好自己。
从小到大,我看到电视上那些可以去大城市或是海边参加夏令营的小伙伴们,我觉得这简直就是梦幻般的享受,要是我能参加一次的话我会快乐死的,但在我的理解中,这只能是那些家里有钱的小伙伴们才有的。让我出乎意料的是,我竟然真的参加了一次免费的夏令营。事情是这样的,顺丰快递在我们学校资助了一些家庭贫困的学生,我也是其中之一,我们班上有5个同学受资助。然后就会组织各个省份的受助学生参加夏令营,虽然一开始顺丰的人员就跟我们说了有这个活动,但我想肯定轮不到我啊那么多人。班主任征询我的意见说如果我愿意去他就直接让我去,我不愿去他再另外选同学,那一刻真的是受宠若惊,而且感觉自己像是在做梦。有那么好的机会我肯定愿意去啊,这可是我一直的愿望。
暑假我就在老师的带领下来到了深圳参加为期7天的夏令营。本以为不管怎样也得花钱吧,所以爸爸就给了我300块。在深圳我遇到了湖南的、四川的跟我同年龄段的伙伴,每个人都是那么的开心,从来没有出过远门的我们。那7天,每天都安排得满满的。我去了我向往已久的大海,去了游乐园,去了参观顺丰的分拨中心,还去了世界之窗等等,那几天真的很开心。最让我印象深刻的是顺丰快递的工作人员个个都是那么的有爱心,每个人都在做着自己的公益,他们用自己的行动来带动身边的人。他们个个都不是缺钱的人,可每次我们吃剩的早餐他们都会打包自己吃,每次出发之前都会给大家发一瓶水,然后让每个人把自己的名字写在瓶子上,没有喝完就不能扔了,他们虽然是陪我们去各个景点玩,可他们要不是为了省门票要不就是在车上拿着电脑在办公,尽管他们已经疲惫不堪,他们只让一些人员陪着我们不让我们出事。我们穿着他们为我们准备的统一服装,在胸前印了一个小小的顺丰的标志,但是每次我们出去路人看到我们时都会极其兴奋的说:“你看,那是顺丰啊。”我们顿时也有了满满的骄傲。
我们每个人还各自跟一位快递小哥体验了一天送快递的生活。每个快递小哥都是那么的敬业,进门先敲门,说您好,以自己最大的努力来及时把货物送到顾客的手中。我们一天基本上都是在小跑中度过的,快递小哥会同时把电梯的按键按一遍,如果在1分钟之内电梯没有开门,就直接爬楼梯,那种速度简直好像消防员救火差不多。到后来小哥看到我跑不动了就自己去送让我回去休息了,真的好累好累,他们真的好敬业好敬业。这也就是为什么顺丰快递为何会如此的速度,都是一位位快递小哥用汗水来保证的。所以当快递晚到了以后,我们尽量不要去说快递小哥是如此的不敬业,他们真的很不容易。
7天很快就要结束了,我们真的很不舍,都已经跟身边的每一位伙伴建立了很深的感情。离开的前一天晚上,我们都一个个抱头痛哭,因为此次离别之后,再见的机会就很小了。虽然白天我们玩了一天已经很疲倦了,可我们都不愿回到自己的房间,都很珍惜这最后的相聚时刻,多么希望时间过得慢点,我们还有很多话很多话要说呢。在回来的火车上,我想要是以后能在这样一个充满正能量的公司上班该有多好,我不在意工资有多少,开心就好。对了,回来的时候,我身上的钱还有290块。
高中我们是8人寝,但实际只住了7个人。学习的时候各自学习,从早上6点开始一直到晚上10:30整整16个半小时的高强度学习,晚上回到寝室早已累得筋疲力尽了,也只有这个时候寝室的7个人才能聚齐,所以我们都会躺在床上然后聊聊天,什么都聊,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一聊就忘记了疲倦,忘记了时间,这种感觉超级棒。
一次,一个室友买了一瓶炼奶,问我们要不要喝。我想喝但却拒绝了,因为我从来都没喝过。我跟她们说她们都还不相信,她们说她们是从小喝到大的那种,然后小时候天天都是娃哈哈还有什么什么奶。听完之后我默默地不说话了,没什么好说的,我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之中。在我记忆中我就只喝过一瓶娃哈哈。那个时候我只有4岁多,妈妈下街的时候问我要不要买什么吃的,我想了好久好久,因为我已经很久没有吃零食了。最后我说我想要喝娃哈哈,因为我看那个跟我玩的谁谁喝过,感觉好好喝的样子。妈妈说可以,但是她只会给我买一瓶,因为有点贵,而且不可以要其他的零食了。那便是我有印象以来喝过的第一次奶,在那之前从来就没喝过,在那之后直到6年级也就是我14岁之后才又喝上了。也许这也就是为什么我现在这么爱喝牛奶,有时候会
特别想喝的原因吧。
不要说牛奶这种在我看来那么“高大上”的东西,就连白糖也是家里也很难有,只有在过年的时候才会买上那么一两斤的样子,一过完年就影也见不着了。都说吃甜的东西能让人兴奋开心,在我印象中好像小孩都很喜欢吃甜食,我也不例外,又因为很少有糖吃,所以见到甜食就口水直往外冒的那种。家里过节会包或是炸甜米果,只是在和面粉或是米粉的时候我就要先吃一顿。即便是家里人说这还是生的吃了会拉肚子,我也深有体会吃完那个会拉两天肚子感受,但还是忍不住要吃。现在已经成年了,家里常常都有一罐子白糖放在那,我都还会抱着罐子用勺子直接把白糖塞进嘴里含着。语文老师曾说过一句我深有体会的话:“小时候你越缺乏什么,长大了之后你就会越渴望的到什么。”
说起白糖,我就想到小时候吃的苹果。其实苹果也很少吃,只不过比起白糖来更经常吃到。每次买回来的苹果都是残缺的,也就是烂的。因为那个时候水果摊上有一堆是因为烂了一点,但其他部分都还是好的,所以商贩就会把坏的部分给挖掉,然后低价出售。之前家里还不会买,买两三斤的话也要两三块钱。我伯母家日子比我家过得好,所以她家一直都会买那种苹果。每次我伯父逛街回来我都会坐在她家门口,其实我每天都会在她家门口玩,有一次在她家门口玩得稍微比平常久了点。伯母就生气了,她说:“我看你今天自从你伯父逛街回来你就一直呆在我家门口,不就是没有给你几个烂苹果吗?给你,赶快回去吧,讨厌死了。” 之前家里还不会买,买两三斤的话也要两三块钱。自从我把伯母对我说的那番话告诉妈妈之后,妈妈每次下街都会买上那么一两斤。
在室友讲完牛奶之后我之所以保持沉默,我想,即便是我把我的经历告诉她们,她们也不会相信我的童年跟她们的差距太大了,简直是难以想象。说出来对他们来说也只是跟听故事差不多,除了满足了听欲之外,其他任何意义都没有。
记得在姐姐出事之后,我竟突然萌生了要把我一头又黑又长的秀发给全部剪掉。我之所以剪短发是为了让自己看起来更坚强。妈妈本来不同意的,我就以在学校没时间打理为由,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让妈妈同意了。就这样,从五年级一直到上高中都还是这种短发。我们班上体育课时,我跟一个女同学手牵手的围着操场散步。当我们经过一群坐在旁边聊天的学长时,他们惊讶地说:“这对情侣也太放肆了吧,竟敢在这里做这么亲密的动作。要是被教务处的老师抓到了就有你们好受的了。”我跟那位同学都要笑弯腰了。还有就是去公共厕所,我一进去,所有的女性都顿时警惕起来。一个个都用怪异的眼神望着我,上下打量着我。直到确认我是个女的才安心的接着上厕所。跟同学去店里吃东西,店主问我同学:“你那小男朋友要吃什么?”同学瞬间脸红了,而我则是超级尴尬。跟室友一起洗澡,室友直接对我说:“每次跟你洗澡我都感觉很不自在,因为老感觉像是跟一个男生洗澡一样。让我有点小害羞。”这样的事经历的太多了,一开始我会觉得很尴尬,到最后我都习惯了。
一开始我很努力的去学习,因为我觉得成绩能代表一切。后来的某一天我突然有种感受,学习成绩在这个时候固然重要,但各方面的能力也是不可或缺的。我知道自己胆子一直都比较小,一跟陌生人说话就结巴,一在人多的地方发言就抖得不行。于是,我想在班会上演讲发言。自我感觉讲得一点都不好,声音太小,结巴,说话过于累赘等等。可是当我讲完的那一刻,班上爆发出热烈的掌声。我也因此被评为那一周的每周之星。在那之后,我又进行了多次演讲,每次都是那么的让人振奋鼓舞。也许是讲得还好,也许是为了凑数,之后的班会班干部都会问我愿不愿意上台发言。
随着年级一年年的升高,课本越来越多,各种资料也陆续的发下来。一张小小的桌子根本就放不下,虽然我们用书框装了满满的一书框,但桌子上还是堆着一堆高高的书。每个同学都把自己桌子上的书都整理的整整齐齐,看起来心情都更好。而我的书桌,乱得惨不忍睹。如果你问我班上的同学我的书桌在哪,他肯定会告诉你你看到哪张书桌最乱就是她的。也许我这样说你还是很难想象,那就让我再说一件事你就知道了。乱到什么程度呢,乱到我周围的同学都看不下去了,她们叫我整理下书桌但我就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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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茜茜cici

    茜茜cici

    楼主 LV5 2016-11-23
    孤独的夜行者
    有朋友曾经开玩笑的对我说过这样一句话“虽然你年龄比我们也就大那么一两岁,但是听到你的一些经历后我感觉你好像是出生在90年代,却生活在60、70年代,甚至过得比我爸爸小时候还要那个。”我听后不知道该怎么回应,所以就轻轻地笑了笑。所以很多时候我都不会跟周围的小伙伴们将我小时候的事,因为她们根本就无法理解这是我的经历。也不理解我的很多行为,比如说对钱很敏感,很在意与周围人的感情,等等。所以我经常会感到一阵阵孤独。
    也许老天注定要我一直不断地接受他的考验。在没有我之前,因为给妈妈治病,家里变得一贫如洗,连最基本的饭都吃不饱,经常是这边稻谷刚晒好,那边就有人来我家讨米债,等把米债还完,家里所剩的米也就不多了。家里就爸爸一个人干活,所以他每天是从早忙到晚。每一年都是如此,都不知道那时爸妈是怎么坚持下来的。后来妈妈身体好些了,能干一些活了,我也是那个时候出现在了妈妈的肚子里。那时妈妈已有6个多月的身孕了,却还是要去山上干活,挺着个肚子干活毕竟不方便,终于在一次干活中,妈妈从山上滚下来了。看到这场事故的人都说这个孩子肯定是保不住了。然后老天还是觉得折磨我遮没地不够爽,所以有对我来了一场生死搏斗。就离出生还有2个月的时候,妈妈右边的脸突然肿起来了,什么都吃不下,连吞水都困难,爸爸出去干活,妈妈在家疼得哭天喊地。我也不知道自己是靠什么存活下来的,就这样,我出生了。妈妈说我出生的时候真的好小好小啊,都没有她的巴掌大,抱的时候都要很注意,生怕会不小心从衣服下溜掉。我想,老天看到我这样都能出生肯定是超级生气,要不然我后来的生活为何如此这般的不顺畅呢。
    我出生的那年冬天,妈妈带我去外婆家做客。外公看到我很开心就说要抱抱我。那时天气好冷,外公坐在火旁抱着我,因为那时外公年级已经比较大了,一不小心没有抱稳我就掉进了火炉里,就这样我的膝盖永远的留下了一个伤疤。我妈妈告诉我时我一点也不怪外公,因为相对于我爷爷来说,我外公是至少愿意抱我。我爷爷虽然是个比较有名望的老师,但还是避免不了重男轻女的思想,所以他只带我堂哥他们,我是从来没有抱过。
    说来也是奇怪,妈妈在生下我之后身体竟一天天好起来了。妈妈身体一好就和爸爸出去帮别人干活挣钱还债,比我大7岁的姐姐呢又去了上学,那个时候我还不会走路,妈妈就把我锁在家里,等中午姐姐放学回来再给我喂饭喂水。那年冬天,妈妈带我去外婆家做客。外公看到我很开心就说要抱抱我。那时天气好冷,外公坐在火旁抱着我,因为那时外公年级已经比较大了,一不小心没有抱稳我就掉进了火炉里,就这样我的膝盖永远的留下了一个伤疤。我妈妈告诉我时我一点也不怪外公,因为相对于我爷爷来说,我外公是至少愿意抱我。我爷爷虽然是个比较有名望的老师,但还是避免不了重男轻女的思想,所以他只带我堂哥他们,我是从来没有抱过。虽然不会走路也还不会说话,但妈妈也还是迫于无奈把我放在家里随便我在地上是爬是睡,是哭是笑。那个时候还穿着开裆裤,也许是因为长得比较快吧(现在是看不出来这一点了),我的大腿竟被裤腿大那个叉给割出了一条口子。因为没有流血我那个时候也没有哭,再加上妈妈又很忙,就一直没发现。等那个裤子已经完全被那个肉给夹进去之后妈妈才开始让我穿那个没开档的裤子。现在我的两条大腿上还有两条10公分长的疤痕,每当妈妈看到时都很自责。
    不知不觉我已经4、5岁了,邻居家有跟我差不多大的玩伴,每天我就跟在她们的家人后面经常是被她们的家人骂,但也没办法,没人带。不过带我最多的要数我的亲伯母了,每天吃完饭就跟她去地里,她种她的菜,我玩我的泥巴,玩累了就在田埂上或是坟墓上睡觉。虽然我当时还很小,我现在还是记忆犹新。有一次,在去地里之前,伯母就跟我说:“小梅啊,等下我带你去抓泥鳅好吗?”我高兴地点了点头,还特地找了一个罐子。那天我抓“泥鳅”抓得很开心,心想:晚上等妈妈回来就让她给我炒“泥鳅”。下午妈妈一回来,我就跟妈妈说:“妈妈,今晚咱们家有泥鳅吃了。”妈妈当时觉得好奇怪,我就拉着妈妈去灶台上看那个罐子。妈妈一看就笑了,原来是蚯蚓。
    也许真的应了那句老话“穷人的孩子早当家”,我6岁的时候就开始每天中午给爸妈热饭菜。因为要同时把饭菜都给热好,我还动了小脑筋,就是把那菜放在锅盖的那个缝隙上,因为那个是自家做的木锅盖,所以用久了就会出现缝隙。这个小聪明至今还成为爸妈向外人夸我时的例子呢。下午5、6点的时候给还没回来的、辛苦了一天的爸妈烧上一大锅沸腾的洗澡水。等差不多爸妈回来的时候,我就会顺着爸妈干活的那条路去接爸妈,但是灶台里的火还在烧着,妈妈可是经常告诉我不能玩火的,等下万一把家烧了咱们就没地方住了。那怎么办呢,我都一天没有见到爸妈了。我又开动了我的大脑,把那个家里用来烤火的铁盆放在那个烧柴火的灶门口,这样就算那个柴掉出来了也不会有什么问题了。然后我就顺着爸妈经常走的那条路去接爸妈了。给爸妈烧水的这件事可以说是雷打不动的,每天下午就算我跟小伙伴们玩得有多开心,到了时间我都会结束一天的玩耍。这水一烧就烧了五年,直到我去镇上读书了。
    因为家里之前欠了很多人的稻谷,所以在妈妈病好之后,爸爸就去向别人借田中稻子,别人肯借的多是一些很偏远的稻田。一年春天,爸爸 一大早就牵着牛去一个好远好远的地方去犁地。有多远呢,要翻一座山,大人走路大概要2个小时。因为下午有邻居过来帮忙种秧苗,中午要在我家吃饭,所以妈妈中午就在家做饭,快要吃中饭的时候,妈妈对我说:“女儿啊,要不然你去给你爸送饭吧,本来我打算等下吃完饭去种秧苗的时候顺便给你爸送饭的,但是等下吃完饭还要先去秧苗田把那个秧苗拔好,应该还要好久。你爸犁了一上午的田肯定会好饿。我告诉你怎么走,从那个小芳家门口走。然后她家对面不是有一条路通向那座山,你就顺着那条路一直走下去,然后往右拐接着走,再……”。就这样,我稀里糊涂的听完了妈妈对路程的描述,提着一盒饭,穿着一双雨鞋,拿着一把雨伞朝着那个从来没有去过的地方给爸爸送饭。花了将近3个小时的时间,终于把饭送到了爸爸的手上。爸爸很是好奇我是怎么找到这个偏僻的小地方的。我就很轻松地告诉他:昨天晚上不是下大雨了,我想那个山路肯定好泥泞,早上爸爸你不是牵了咱们家的黄牛来吗,肯定会留下那个牛脚印。我就是一路顺着那个牛脚印找来的。我一说完爸爸就一个劲地夸我聪明。等妈妈带着邻居到了田里后,爸爸就迫不及待地向妈妈还有邻居描述我是如何找到这里的,邻居们就都赞许地点点头。那个时候我才6虚岁。我想那些帮我家种过秧苗的阿姨们应该还记得这件事吧。
    我们村盛产钨砂,所以从小孩到老人都认识钨砂也知道怎么淘钨砂。所以我们虽然是小孩,但只要一有大人在河里洗钨砂我们都会围过去看,因为我们都知道那时最值钱的除了遥不可及的黄金白银之外,就数钨砂是最值钱的。那天我和我伯母的外甥还有几个小伙伴也站在桥边上看一个人洗钨砂,那个人好像洗了很多,所以看的人也就越来越多。不知道是被我伯母的外甥推的还是被其他人挤的,我掉进了河里,而那河里有很多的碎玻璃,人们只看到河水瞬间就变成了红色的。在那看洗钨砂的大多数都是小孩,他们当时看到这场景都已经吓坏了,我姐姐也是,所以我就这样一直头朝下泡在水里。好不容易有一个20多岁的男的路过,姐姐赶紧叫他过来把我抱起来,可那个男的朝河里望了望就离开了。也不知是谁告诉了正在地里种菜的妈妈,妈妈就飞快的跑过来把我从河里捞起来。起来时,我的整件白体恤都被染红了。去了村里的小诊所医生说头上又两个银币那么大的伤口,要打破伤风最好,可是有点贵对于我家来说,所以就用那个去痛片磨成粉撒上然后用布包起来,在家连门都不敢出,呆了三个月才好。
    同年的冬天,我又掉进了一口大锅中。我一直都是一个有恋母情结的人,母亲去哪我就跟到哪,除非是母亲去上山上干活或是母亲认为有危险不让我去。早上母亲去地里摘菜,我一开始不知道,后来问姐姐她告诉我的,我就一个人在后面跟上去。可是冬天的早上路都结了一层厚厚的冰很滑,我就没跟上。然后我就站在桥上看着妈妈,一不小心就 掉到桥下一口喂鸭子的破锅中,锅里装满了雨水。大冬天里掉进水里那滋味可想而知。
    再大一点,7岁了。本来按规定可以上小学了,可是供姐姐读书都很困难,怎么能供得起两个呢。所以我没有去上学。当时我的小伙伴们都去读书了,我真的是好生羡慕啊。于是我每天也早早的起来,拿着姐姐六年级的课本,跟着我的伙伴们一起去学校,做了一名旁听生,一开始老师让我站在门口,冬天正好给他们挡住那扇经常被风刮开的大门。我经常是冻得在那打哆嗦。即便是如此,我也像一个正常的学生每天按时上下学,甚至比正常生来得更早。也许是被我感动了吧,第二个学期开始,老师就在课间休息的时候教我写字和拼音。要知道当时所有的科目都是一个老师教,因为整个学校加起来也不到20个学生,也就是说一个老师要上一整天的课。能把自己的休息时间拿出来教一个旁听生,那这个旁听生是有多幸运。后来老师干脆让我跟他们一起坐在教室里听课,终于结束了做一个“挡门石”的日子了。现在每次那位老师来了我家,我都会给他倒茶敬礼,他也经常问我还记不记得那段时光。问到这,我总是动情得回答道:“老师,怎么不记得呢,我是一辈子都忘不掉啊。”老师总是借此让我要好好读书,要一直有当时那股读书的劲。
    我也是在7岁的时候学会了煮饭,一点都不夸大的说,我煮的饭比我爸妈煮的还要好,软硬适中。所以当我去镇上寄宿读书的时候,我的伙伴的爸妈就会跟我爸妈说他们好担心自己的儿女在学校煮不到饭来吃。然后我爸妈就会骄傲的说我从7岁就学会了煮饭,所以他们一点都不担心,还说如果在学校碰到了我,可以叫我帮他们煮饭。所以,现在有时候爸妈煮的饭不好吃,我抱怨的时候,他们总是会说:“知道我们煮的没你好,你又不煮。要不从下一餐开始你来煮吧。”这时,我就会乖乖的低头吃饭。
    因为家里没钱,我也不能像其他小孩那样问爸爸要零花钱,一个月都难得有一毛钱。一次,我问爸爸要了一毛钱,那种高兴你们是很难体会得到的。我举着那一毛钱跑到还在洗衣服的姐姐身边向她“报喜”。我问姐姐拿这一毛钱买什么好,姐姐说买那个一毛钱两根的辣条,我们俩都爱吃,或是买两颗糖,后来又说我喜欢哪样就买哪样。买回来后姐姐大吃了一惊,我买的是冰棍,而那个时候刚下完雪。姐姐有点生气,大冬天干嘛买冰棍,我当时的回答让姐姐流泪了。我说:“因为冰棍可以吃很久。
    为了得到1毛钱,我经常帮我堂哥抬腿。所谓的抬腿就是他把脚放在我的肩膀上,然后我就做下蹲。也许是这样很舒服吧,每次堂哥干完活都会叫我这样做。也许那不会觉得怎样,可要是那个人的脚特别的臭的话就不是那么说了。尽管臭,但我还是做的乐此不疲,因为当时年纪小什么都不懂,更重要的是可以换得1毛钱。1毛钱都能让我如此的“卖命”,就别说是1块或是更多了。于是有大人就对我说如果我能喝完一大碗(比平常的饭碗要大一倍)米酒,就给我1块钱,我爽快的答应了。因为我心里盘算着,我要是喝下10碗那我就有10块钱了,我要喝得越多越好。就带着这样的“美好憧憬”我连续喝了3大碗之后就醉得跟烂泥一样。虽然是醉成这样,我还是忘不了那3块钱,硬是等到她们把钱给我之后我才倒下,后来是怎么回去的我就不知道了。反正我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这时妈妈在洗床单和被套。
    这个时候我不仅只是个小孩,我也开始利用空余时间去像大人那样去挣钱了。爸妈都在帮别人砍竹子,每棵竹子5毛或是1块。然后我就帮忙把竹子从山上拉到山下,每根竹子大约有20斤,我一次就拉拉两根。除了拉竹子,中午和下午回去的时候还得背一捆柴。虽然每次干活的时候都累得要死,很想像其他同龄人那样在家吃零食看电视,但当回家路上邻居都对我妈妈说我很听话时,我都觉得很开心。这时的我已经完全是个小大人了。想想那个时候我也就8、9岁的样子,这也就是我长得矮的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吧。
    再后来我就学会了认钨砂,我就利用周末拿这一把锤头和一个袋子跟着那些捡钨砂的大人去捡钨砂。经常因为锤子没有锤中石头就把手给锤伤,要不然就是被锋利的石片给割伤。最危险的莫过于我们在石堆下面捡钨砂,上面的工作人员由于不知情从上面把废石倒下来,一不小心就会有捡钨砂的人被石头砸死。但即便是如此,捡钨砂的人还是很多。也许就像那些大人说的那样,小孩的眼睛比较犀利。我每次都能捡到很多,所以有时候那些倒废石的人看到我捡了那么多就会把我给赶走或是说要把我捡的倒回给他们。因此我每次都要把捡到的钨砂偷偷藏起来然后再倒回去捡。
    从小到大,我都是穿别人给的衣服过来的。我家每年都要去村委那去拿那个由别的地方捐过来的衣服,因为有好多人都会去拿,所以每当知道村委有衣服拿的时候,一大早就守在了村委门口。有时候亲戚会送一些他们小孩穿过的衣服,可是拿出来一看不是破的没法补就是“缺胳膊少腿”,即便是如此,妈妈还是得对他们说出违心的谢谢。在我的记忆里,在初中之前,过年就没有穿过爸妈给我买的新衣服,有新衣服穿,但都是我的堂哥堂姐给我买的,所以有时候他们没有买我就没有新衣服。现在还有在穿别人不要的衣服,因为我一直记得妈妈曾对我说过别人不一定会嫌你穿得烂,但一定会嫌你穿得脏。
    我现在特别怕狗,因为小时候呗狗咬过两次。两次都咬伤了,但都没有去打狂犬疫苗。家里人都认为很正常啊,就直接用墨汁涂在伤口上就了事了。哪里像现在的人一样那么娇贵啊。我记得很清楚,被狗咬到之后,那家人就给了我几颗糖就算完了。因为我家除了过年是不会买糖的。所以,这也就是为什么我现在这么爱吃糖的原因吧。现在我每次在家都会抱着糖罐在那用勺子挖着吃。
    8岁的时候,虽然家里还是不能拿出钱来给我上学。但是,开学的时候,那个教我的老师都上门来找我了。而且我爸妈也觉得不能再拖下去了。于是老师就允许了让我先交一点学费,以后一点一点慢慢交。就这样我终于上学了,毫无疑问我是同年级里年龄最大的一个,现在还是。连学费都交不齐的人怎么可能有书包呢,所以我上学的时候无法像其他同学那样向父母要新书包。我提的是一个塑料袋,这塑料袋因为比较大比较厚,平时妈妈都舍不得拿出来用。但就是这样一个塑料袋,还是在开学的时候被一群调皮的男同学用锋利的棍子给捅破了。于是我就每天拿着书去上学,这就是为什么我上了大学还是习惯这样。由于第一年成绩太差,就一门及格了,老师让我重读一年级,所以我9岁还在读一年级。在那之后,我的成绩已经很好了,基本上各门功课都是第一,经常帮老师改作业,批试卷。
    因为我们学校人数太少,所以每次期末考试都要去另外一个村考试。每次期末考试,我都舍不得在学校买东西吃,经常是在家里带饭去考试,夏天还好,冬天那个饭硬邦邦的。所以有时候我就不带饭让妈妈给我两块钱,但是每次我都不吃东西,从早上饿到晚上回家再吃东西,然后把钱存起来。我就是在饿着肚子的情况下经常考第一。
    已经读一年级了,在学校也交了几个玩的特别好的小伙伴。但回家之后还是喜欢跟我伯母的外甥在一起,毕竟是从小玩到大的。我们那里基本上家家都会自己炒茶叶,那天下午我去找他玩的时候,他外婆家也就是我伯母家刚炒完茶叶。我伯母就叫他帮忙洗下锅,我正要从他家厨房的门口进去时,他因为没有看到我就把那个洗锅的水对着那个门泼出来。所有的水就刚好全都泼到了我的身上。那国可是才炒完茶叶的锅,那水的温度可想而知。顿时我就哭得跟什么似的,好像比我那次掉进河里哭得还要惨。当妈妈把我的衣服脱下来的时候,更那个,因为那个衣服已经黏在肉上了。没办法还得脱,妈妈可舍不得把还没破的衣服就这样给剪了。脱下来时,胸前全都是泡泡。就这样,我又在家过了一个多月不出门的日子。
    尽管我已经能够读上书了,但这并不代表我家的经济条件有什么改观。连吃饱饭都还成问题。村里人都知道我家的情况,所以我的一位男同学的妈妈就对我说让我在他家割稻子的时候我去帮忙,然后一日三餐都可以在他家吃饭。我很爽快的就答应了,因为我知道除了可以吃饱饭外最重要的是我可以吃到肉了,上次吃肉的时间我都已经忘记是什么时候了。就这样我在同学家干了四天,累是不用说的,两条腿都被那个割得很锋利的水稻的稻杆给割得伤痕累累,我在家睡了整整两天。
    同样是割稻子,在我爸妈帮别人割的时候,我的日子就没那么好过了。那天我爸妈都去帮我家旁边的一个伯母家割稻子去了,我一个人在家。因为大人们想把那一片比较远的区域割完后再回来吃饭,当然喽,肯定是在伯母家吃饭,我也是。可是都已经下午2点了,他们都还没回来,我也就没饭吃。我自己的伯母家在吃饭,所以我伯母叫我干脆在她家吃。就当我正准备吃的时候,我嫂子却叫我伯母不要叫我吃饭,所以我就杵在那。我伯母对她说:“小梅又不是外人,她爸妈还没回来,都那么晚了,小梅肯定饿了。”可不管我伯母怎么说她就是不让,所以我也就没有在她家吃饭。等妈妈一回来,我就跑到妈妈怀里哭了,然后把我嫂子说的话说给了妈妈听,妈妈当时什么都没说,就抱着我,她哭我也哭。
    我想那个嫂子是真的不喜欢我,要不然也不会这样对我。有时候她很讨好的叫我去她的房间玩,所以偶尔我也会去她那玩。可有一次我下午在她那玩,晚上便在我妈妈面前说我偷了她5块钱。但我是真的没有偷,虽然小时候经常去人家的果园偷果子,但是后来被姐姐打了一次之后就再也没有偷过东西了。我妈当时什么都没说,拿了5块钱给她,虽然当时对于我家来说5块钱相当于现在的50那么多。晚上我睡觉前就被妈妈狠狠地说了一顿,说就是因为咱们家穷,所以个个都瞧不起咱们。最后妈妈给我下了个警告,以后再也不许去她的房间。
    同样是上面的那位男同学,因为他家是种脐橙的,我当时经常叫他给我脐橙吃,每次都骗他说我明天会向我爸要钱然后我再给钱给他,可是每次都没兑现,对于一个一个月都难得有1毛钱的我怎么可能兑现呢。那时的我感觉就是一个骗子加小偷。我还带着我的小伙伴们去偷人家种的杨梅,因为我是成员当中最皮的一个,所以每次都是我爬树,她们在树底下望风。但是她们经常是两只眼死死盯着树上的杨梅,恨不得只要看一眼那个杨梅就会掉下来似的。所以每次都被主人举着长长的竹竿追着我们打,因为我在树上,我肯定是逃在最后的那位,挨打最多的也就是我了。最要命的是杨梅山上都会有好多长满刺的草,所以两条腿就挂彩了。枣树都是长刺的,偷枣的时候一不小心就会把腿给刮上又长又深的口子,因为知道自己偷桃偷枣不对,所以一般都不敢告诉家人,自己偷偷去门后面找两个蜘蛛网往伤口上一贴就了事。
    我在读三年级的时候,姐姐就已经初中毕业了。姐姐当时考上了县高中,但却没钱有再继续读下去。姐姐向爸爸提出了一个小小的请求,这半年时间她在家玩。明年一过完年就跟堂哥去深圳打工,爸爸答应了。那时我跟姐姐在伯母家睡,我们晚上睡觉前经常玩一些小游戏,猜谜语啦,唱歌啦,幻想着这个房间时自己家的要怎样布置啊。姐姐不读书之后就喜欢让我背课文给她听。有一晚因为白天玩得太累了,姐姐让我背书我没有背,还说了回了一句“我就算背给你听你也不知道”,姐姐当时重重地说了一句“你就是在欺负我现在没有书读,才这样的”,我当时也没放在心上,继续睡觉。可第二天早上姐姐起床时我看到了她脸上有两条泪痕。没想到我伤到了姐姐的心,因为姐姐一直都很爱学习。我更没想到的是,这件事让我负疚一辈子。
    我当时不仅学习好,而且还是同学当中的孩子王,几乎所有的游戏我都是玩得最好的一个,特别是跳绳,而跳绳又是大家最爱玩的一项,所以大家都爱跟随在我的身边。于是就有同学产生了嫉妒之心,在我的所有朋友面前编造了我的坏话。一下子我就从被大家整天围在我身边的孩子王变成了走到哪都被嫌弃,都被说坏话的“坏孩子”。后来那个同学还说如果我要跟她们玩就必须向她下跪,虽然那时还小,但也懂得“男儿膝下有黄金”的道理,我没有下跪,所以从那以后我都是一个人。很快就到了期末考试,又得去那个村,去的路上没有伴也就算了,来到一个陌生的学校没有一个人说的上话,我在考试之前难过的哭了。很快就有一大群不认识的同学围过来了,很多我现在的朋友都说她们在那个时候就认识了我,说来也是缘分。就由于这我第一次在期末考试中失利了,而这次考试却很重要,因为读四年级要到镇上去,镇上的小学都是很重视成绩的,因为我成绩没那么好,自然得不到老师的关注,所以这一学年的成绩一直不是很理想。
    我们村跟我一起读四年级的有7、8个同学,但却只有我一个是住校的。每个礼拜星期一早上5点我就得起床,然后背着一个礼拜的米和两罐腌菜爬山去镇上,每次出门天都还没亮,夏天还好点,其他三个季节都是要走半个小时天才完全亮。因为要翻过一座山,所以每次都要爸爸打着手电送我,等天差不多亮了他再回去。星期五的下午回家还没到家天就黑了。但是夏天也有夏天的无奈,就是每次吃到的饭菜都是馊的。饭是我们自己在前一天的下午就把米给放在蒸锅里的,就这样密封一晚肯定是会馊的。菜呢,就是星期一早上带去学校,一吃就是一个星期。虽然为了让菜没那么容易馊都是带腌菜或是萝卜干,而且炒的时候都会把菜给焙干。这我是几乎不碰那两样菜了,实在是吃得太多了。这也就是为什么我个子长得小,像是个没发育开的小孩的主要原因了。正当长身体的时候却天天吃的时这样的东西。
    那个时候很多人的爸爸都学会了骑摩托车,所以他们上下学都有人来接,我就经常是一个人,能找到伴都是尽量在一起。所以有时我会跟我的本家的一个同伴,论辈分我要叫他爸爸叫哥哥。走到半路,他爸爸刚好来接他了。本以为他爸爸会毫不犹豫把我顺带上,可没想到的是他儿子一上车就扭头走掉了,一句话也没说。就这样我一个人默默地走回去,回到家比平常晚了30分钟。因为之我本可以早点放学的,可在放学之前他叫我等他,而且他没走惯那么远的路,我特意放慢了脚步。
    妈妈每次都说那么小的一个孩子就得受这样的苦,真的好心疼啊。然后因为个子小,每次打洗澡水都打不到,经常就是洗冷水或是一个礼拜洗一次,洗头就也只能在家洗。记得妈妈第一次来学校看我的时候,我抱着妈妈哭了好久,妈妈也哭了。所以从那以后,妈妈即便是特别想我或是想给我送点东西都不敢见我,因为她怕见到我后我又要哭。四年级我们班就我和一个男同学是住校,所以不用上晚自习,我们经常帮班主任带小孩,做事。所以,虽然成绩不是很好,评“三好学生”没我的份,但在期末的时候老师偷偷塞了200块钱给我,那时候200是算很多了在我眼里。我好奇的问老师为什么要给我钱,我的学习又不好。她说她很喜欢我,觉得我听话老实。
    也就是在那一年的寒假,我有了至今为止第一次的离家出走,不是因为被爸妈打了骂了,更不是自己偷偷犯了错。原因我一直都觉得很丢脸,所以我没有告诉任何人,这是我保护的最好的秘密。因为我真的已经很久很久都没有吃到肉了,好像还是过中秋节的时候吃到了一点点肉,然后一直到过年前我都没吃。于是我打算去离我家最近的一个亲戚家,说是最近,但也有1一小时的路程。因为不太敢一个人去,所以我还找了一个伴,他的亲戚和我的相隔不远,我骗他说我想去那里玩。就这样我俩在家人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离家出走了。当然我们到那的第二天就给家里打电话了,因为是在亲戚家,所以爸妈也不好说什么,但是回去的时候就被骂得跟什么一样,所以从那以后就再也不敢了。果然如我所预料的那样,我去到我亲戚家,我亲戚要不是给我蒸蛋,要不就是做肉。我在那呆得不想回家了,爸妈天天叫我回去我就是不肯。所以我就一直呆到过年前两天才回去,因为我知道过年的时候在家也能吃到肉了。
    升上五年级后,我的成绩又一步步跟上来了,期中考试还考了年级第5名。期末考试考完数学之后老师拿答案让我们去估分,我我发现自己全对,但又不好意思说自己全对,后来被老师知道了,老师说你直接写100分就得了。可也就是在那时候,我最最亲爱的姐姐在深圳发生了车祸,我记得很清楚,那天是2008年的清明节。听到消息后,妈妈直接晕倒了,醒来后就一直在嚎啕大哭。我也顿时觉得懵了,也跟着大哭起来,就在这时,邻居对我说了一句话让我一下子就止住了哭声。她说:“你妈妈哭,你就不应该再哭了,你要长大了,要好好劝妈妈。”当天爸爸就赶往深圳去照顾姐姐。为了照顾妈妈,我每晚都陪妈妈一起睡,忍着眼泪给妈妈讲自己听过的笑话来逗妈妈开心。可是每到深夜我已睡着时,都能被妈妈那悲切的哭声给惊醒,然后我也就再无睡意,默默地流泪,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过了大概一个月的样子,姐姐还是没什么好转。妈妈就再也呆不住了,把我丢在家里,她去了深圳。我那个时候还在上学,因为学校里我的一个亲戚家比较近,所以妈妈在走之前嘱咐她让她在星期五的时候在我经常走的那条路等我,把我接到她家去住两天。星期一的时候随便给我炒两罐腌菜还是什么,这样省得我走那么远的路回去还没人。当时她答应的好好的,说让我妈放心去我姐姐那。可是事实却并非如此,所以我还是一个人回家。后来我妈妈在质问她的时候还说是因为我不愿意去她家。回家的路上刚好就经过我家的菜地,就摘点青菜辣椒自己做饭吃。吃完就一个睡在自己家的土房子里,因为实在是害怕,所以我都是把门从里面反锁,虽然害怕但却也是十分的无奈。后来我自家的伯母知道了就让我在她家吃饭,每次吃饭我都是一个人把饭端到外面来吃,边吃眼泪就情不自禁地往下流,我就和着眼泪把饭给吃下去。
    眼看端午节快到了,身边的小伙伴都在讨论着回去要让妈妈包粽子,做好吃的,唯有我默默地坐在角落里想着姐姐快点好起来。令我没想到的是,妈妈在端午节的前一天回来了。因为爸爸说过端午就把女儿一个人放在家里,感觉很难受。即便是妈妈回来陪我过端午,但就我们俩,这气氛不用说也知道。往年都是一家人快快乐乐地围坐在一起,虽然菜肴没有别家的那么丰盛,却是实实在在地开心。可现在却……所以我们谁也没有先动筷子,妈妈一个劲地叫我多吃点肉,她不在家的日子我肯定没吃好。可是我却实在是吃不下去,但为了不让妈妈难受,我就装作吃得很开心。突然,妈妈又开始哭了。我强忍着眼泪劝妈妈不要哭,姐姐会好的。本应充满喜庆的节日就这样过去了。
    等我回学校之后,妈妈又去了深圳。毕竟妈妈是女的,照顾起来也方便,但爸爸也是不能回来,很多事都得爸爸出面。也就是那时,我们那一直在下暴雨涨洪水。刚好星期五那天还在下雨,学校发了紧急通知说学生必须由家长来接才能回家。眼看着学生一个个被接走了,最后到下午7点时就剩我留在了学校。就在我以为自己要在学校过夜时,我的班主任把我接去了他家。去到他家后,我把家里的事告诉了班主任,他当时就抱着我哭了。吃饭的时候不停地往我的碗里夹肉,叫我多吃点。晚上就让我跟他女儿一起睡,他女儿跟我是同学,所以我很乐意。可是当我进到她房间后,我惊呆了,因为她床上堆了一床的玩具。当时我真的好想把每一个玩具都玩一遍啊,可是我又不好意思开口。从小到大,我没有过一个玩具,我超级的羡慕那些可以拥有自己的毛绒玩具,晚上可以抱着自己喜爱的玩具进入梦乡。这个周末我就在班主任家过的。每当提起这件事时,妈妈都会说,班主任跟咱们无亲无故却待咱们这么好,可有些人说是是说亲戚,却没有一点亲戚的样。
    已经过了两个多月了,姐姐却没多大好转。也许曾经有过好转,因为妈妈在叫姐姐时,姐姐虽然没能开口说话,但却发出了嘤嘤的哭泣声,而且还流出了两行热泪。听爸爸说好像是那个肇事者因为已经花了几十万了,确实没钱再供医药费了,就塞了一点钱给主治医生。就这样,姐姐的情况已经非常糟糕了。所以爸爸无奈地爸爸姐姐带回县医院,然后当天晚上就打电话给了我伯父,他只告诉了伯父姐姐不行了,我现在都很难想象爸爸当初是如何对伯父说出实况的,内心得有多强或是得忍受多大的痛楚才能对伯父说出实况啊。然后爸爸对我和妈妈都是说姐姐有所好转,叫我们第二天去看姐姐。没想到第二天到达的地方却是殡仪馆,这个我一辈子都不想再听到的名字。我们到那时,爸爸早已在门口等我们,这是两个多月来我第一次见到爸爸,虽然也就短短两个月的时间,我几乎是快认不出来了。两眼深陷且暗淡无光,脸色惨白头发也花白了许多,说话也是有气无力的那种。妈妈见到爸爸时就再也控制不住了,使劲摇着爸爸问女儿在哪。我当时虽然知道殡仪馆是干什么的,却不相信这个曾经只在课本上听到的词,今天我却亲临了,而且是最疼我的最亲的人。所以我没有哭,因为我的潜意识里还认为姐姐还在深圳打工,过年回来还会给我买漂亮的新衣服,自从姐姐出去打工之后我就再也不用穿我堂哥堂姐买的衣服了,我可以穿我亲姐姐买的。直到我看到姐姐冰冷的尸体之后,我哭了。但我却没有去触摸我亲爱的姐姐,因为我还是不敢承认躺在这是我的姐姐,我才13岁啊。不是说“善有善报”吗?我姐姐可是真正难得的好人,认识她的都说我姐姐是他们这辈子遇见过最好的人、最好的朋友。虽然那些大人老是当着我的面夸我姐姐,我会吃醋,当我不得不承认这是事实。她经常帮那些老人梳头,按摩;每次看到伯母扛东西的时候她都会主动跑去帮忙;经常帮朋友做事,邀请她们来家里做客;自己在学校的零花钱那么少每次回家还不忘给我买纸和笔……
    之后的那几天家里除了哭声还是哭声。刚好那件事没多久就是春节,不知道为什么,原来每次我都期盼着春节快点来临,这样我就可以吃好吃的,还有领压岁钱了。可是今年,我却希望这个春节最好是永远都别过。正如我所预料的那样,家里什么年货都没准备,而且从准备年夜饭开始妈妈就哭声不断,最后是被爸爸制止了。吃年夜饭前,家家户户都在燃放着喜庆的鞭炮,唯独我家,三个人默默地围坐在桌旁,没有人说话,更没有人动筷,这要是再以前,我绝对要大快朵颐的,可现在……后来就是三个人低头拭泪,就这样,这个春节在一片的安静中度过了。
    为了不再那个,我对外都说我是独生女,这虽然有委屈我的姐姐,但我真的不想说出来,说出来除了得到一点同情之外还能怎样呢。也就是从这一年开始,我由一个活泼开朗的女孩变成了十分沉默的人,原先的积极主动现在也变得对任何事都漠不关心了。这一年虽然过得很辉煌(数学口算考试超过了数学老师,期中考试考了全年级第五,五年级升六年级考试考了全年级第二,在分班的时候被两个班主任争来抢去,以至于到最后两个老师到了要动手打架的地步),但这于当时的我来说却一点欣喜都没有。回到家里也感觉失去了原来的快乐,家里安静得可怕。
    很快又一个新年即将到来,可我这时却全身长满了莫名的疖子,又痛又痒。连续打了好几天的吊瓶都不见好,晚上妈妈给我擦药的时候实在是忍不住我就哭出了声。妈妈就对我说:“你爸爸现在心情很不好,还在为姐姐的事伤心。如果你再哭爸爸就会更难过了,你就忍忍吧,过几天就会好的。”很快我就止住了哭泣,而且从那以后我就再也没有在他们面前哭过了,即便是我受了再大的委屈。所以说实话,我真的很羡慕那些可以在爸妈面前撒娇哭泣、可以对着爸妈生气发火的人。这也是为什么我很重视我跟周围跟我玩的好朋友,好害怕连你们都会因为我的性格个性而离开我,不和我玩。或你们会说我爱哭、爱抱怨,但我想对你们说的是我也就只能在你们面前这样做了,好多心里话我也只能对你们说。回到家以后我就永远只能用笑脸面对我的爸妈,我不想因为我再给他们带来更大的伤心难过。
    在姐姐不在的这两三年里,每当我想姐姐的时候我都会告诉自己,姐姐在深圳打工,是因为工作忙的缘故才一直不打电话回家的。我曾梦到姐姐回来了,我们高兴之余问姐姐怎么可以回来。姐姐说阎王说她还这么年轻,21岁正是人生最美好的时刻,最重要的是说她这么善良,阎王舍不得那么早结束她的生命。我们听后都非常的开心,还让姐姐发誓再也不要离开了。可是每当快要醒来的时候姐姐就会突然消失,我就会带着哭声醒来。我还曾梦过医生说只要给姐姐输入足够多的血液她就能醒过来,于是我义无反顾地躺在病床上给姐姐输血,看着睡在旁边的姐姐逐渐醒来,我高兴了。这时的我却是笑着醒来的,可醒来后就会更加的难过,我想要是输血能让姐姐醒来,我愿意把我身上所有的血来换得。都说时间是最好的遗忘剂和疗伤药,可现在离08年已经过去8年了,可我对姐姐的思念却丝毫没有递减,所以我尽量让自己忙起来,只有忙碌的时候我才有可能暂时的忘却你。
    六年级唯一让我印象深刻的就是学校举行作文大赛,一开始我没打算参加,等老师把名单交上去后我才决定报名。我就跟同学说了这件事,同学指责我怎么可以这样,等下老师要是不让你去又不好,让你去又不好。我说如果老师不让我去我就去语文教师组组长那里报名,本来报名时间都还没截至老师就把名单给交上去了。“你老是这样,你还把老师放在眼里吗?”我当时就生气了,我根本就没有这意思,语文老师一直是我最尊敬的老师。后来直接哭了,在老师办公室门口站了一中午,午饭也没吃,等下午老师一来我就跟他说我没有半点不尊重他的意思,我只是突然想到要参加。后来老师帮我报了名,我的作文得了二等奖。
    我很顺利的就考上了初中。可是刚上初一没一个礼拜,我就在学校把脚给扎伤了。事情是这样的,本来那节课是书法课,可是因为刚开学,很多事情还没搞好,所以突然学校就叫我们去楼下搬东西,也就是装修之后拆下来的模板。因为上面有一些钉子没有拔掉,所以我就不小心踩到了钉子。一开始我都没发觉自己踩到了钉子,一点疼痛都感觉不到。我就往前一抬腿,顿时就有一股血喷射出来,随之而来的就是一阵阵疼痛。旁边的书法老师立刻就扶我去医院,一路上就在怪学校不应该让学生干这些,那么危险。因为学校离小诊所比较近,所以老师说先去那止血,可是那位医生一看到就说他搞不了,叫我们去人民医院。后来就在人民医院做检查,医生说差点就要把脚板给叉穿了,好危险啊。医生说让老师把我背到打针的地方,最好不要走动。老师就蹲下来准备背我,可是我发现老师比我还瘦,我就说我自己能走。上好药之后,我在打针时,班主任赶来了因为是夏天,所以就有好多苍蝇围着我的脚,班主任就不停地用手给我赶苍蝇,当时觉得心里暖暖的。我没想到更暖心的事还在后头。
    班主任亲自把我送到寝室,还嘱托寝室的同学好好照顾我。之后班主任又每天帮我打好洗澡水,等大家上晚自习时我再去澡堂洗澡。等差不多我洗完澡之后,老师竟然派人来帮我洗衣服,我心想:我只是脚受伤了而已。每天上下课班主任都会叫同学扶我上下楼,一天都不知道要问我多少遍感觉如何。吃饭的时候还有同学帮我打饭,总而言之,我那些天什么都不用干。我现在还经常跟我那些同学开玩笑说我好想再扎一次脚,如果还能享受到这样的待遇。
    那年冬天出奇的冷,然后我在周记本里写了学校的被子好薄,因为家里没多余的被子,我又不好跟家里人说,所以本来上了一天的课晚上会很想睡觉,可我却害怕躺到那感觉不到一丝的温暖的床。我把这个写在周记本里只是希望我最喜爱的班主任能说上一两句安慰的话之类的就够了。所以当我看到班主任写的话时,我高兴地跳起来了。我记得清清楚楚:“但愿这个寒冷的冬天早日过去。”就那么几个字,我的心里却顿时感觉有一股暖流经过。原本以为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了,因为我已经很满足了。那天下午我的寝室长突然问我:“你跟班主任说是什么了,她今天一天都在问我你在寝室睡得冷不冷之类的话?”我当时没说什么,因为我在想没想到老师还挂念着这件事。当天晚上我都睡下了,突然听到班主任在窗户旁边叫我。原来班主任竟然给我送暖水袋来了,而那个暖水袋是是老师唯一的一个,我知道老师也是很怕冷的人,每次看到她上课时都冻得发抖,嘴唇也是紫色的。我拒绝了,说了句“老师那您怎么办呢”?老师先是一愣,后来微笑着说她还有被子,我就接受了。老师还说以后下完晚自习后就去她的办公室拿,她会提前帮我充好电(因为寝室里不可以插插头)。可我每次都不好意思去拿,而且我觉得老师比我更需要。本以为我不去拿老师应该就不会给我送来了,可是老师每天晚上都会亲自送来。后来班主任竟然送了一床厚厚的被子,我问老师这是哪里来的。老师说:“昨天晚上我给你送热水袋时,刚好碰到校长在宿舍楼下守着你们就寝。我从寝室下来时,校长问我,我的热水袋哪去了,刚刚他明明看到了我拿着热水袋上去,下来就没了。我就把你的情况跟校长说了一下,他说学校有一床被子闲着,可以拿来给你盖。”眼泪瞬间就决堤了,那年冬天我时时感觉很温暖。
    我从小学五年级开始就一直在班上担任劳动委员一职,也许是做事比较认真,所以开学选班干部时,小学认识我的同学就一致推举我当劳动委员,所以我也算是班委之一。毕竟当了那么多年的劳动委员,也积累了一些经验,所以我把班上的卫生都管理的不错,在第一个学前期结束的时候,我以全票通过了班上“优秀班干部”的评选,这是对我工作的最大的肯定。可没想到,也许是我的责任心太强的原因,得罪了班上一些比较爱闹腾的同学,基本上都是男的。其实我也感觉到了他们经常在议论我,但我想马上就要期末了,等放假回来他们也许就会忘了。没想到一开学我正打算去教室的时候,有一位班上的女同学就把我拦住了。告诉我说班上那几位男同学在你的凳子上放了图钉,你等下坐凳子的时候小心点。我很感激她的提醒,但我还是不太相信,因为在我看来我不就是把他们管得严了点么。可当我到了教室拉出凳子时,我怔住了,事实正如那位同学所说。没想到当个班干部还能有这样的待遇。
    初一一直到初二上学期我的成绩都一直很不错,在班上也能排前五的样子,基本上每个学期都能评为“学习积极分子”。到了初二下学期,我爸爸突然住院了,也就是在那个时候发现了我爸爸得了严重的矽肺病。那个时候对矽肺病也没什么了解,在我看来住院就说明很严重。整天就为爸爸的病提心掉胆的,学习成绩就有了明显的下降。到了初三时,开始进入了紧张的中考备战中。这时哦呜的成绩一开始还很不错,后来就瞬间掉下来了。因为我觉得即便是我考上了高中按家里现在的情况来看也是上不了的,既然上不了又何必那么努力呢。经常一个人站在教室的走廊上默默地流眼泪,一开始朋友还会劝我,到后来哭的次数多了,他们也就劝劝就走开了。毕竟她们该说的话都说了,但我却还是难过。整天都是一副愁眉苦脸的表情,一回到寝室就唉声叹气,以至于我的室友都冲我发火了,她说你不要整天这样唉声叹气好不好,我都不知道有什么事让你这样,搞得天天一回到寝室就听见你在这嚎叫。
    后来,老师帮我们拍准照片更好看。”我直接回复了一句:“笑不起来啊”。这位老师大概也知道我家的情况,所以他就说:“在我眼里,你一直都是个十分阳光、坚强的人。”然后我就顺便把我的想法告诉了他,老师叫我先把成绩搞好,努力考上高中,考上了,就多了一种选择,你还有机会选择不读,没考上的话就只能止步了。还跟我说当初他上学也是面临着和我一样的情况,甚至比我还艰难,但是他从来都没选择放弃,而是更加的努力。老师的谈话让我很受鼓舞,而且我也想证明自己的实力到底有多强。就这样,我又重拾信心,开始努力。很快我就又赶上来了,中考考了676分,已经很不错了。其实我没有忘记自己可能无法上高中,只是把它放在了内心的最角落里,所以高考完在等车回家时,其他同学都在讨论考试的事,而我却独自一人默默地不说话。我的班主任看到了我,就对我开玩笑的说:“徐小梅,你的桶还有被子席子什么的都可以放在学校了,下次报名的时候你就不用带那么多东西了。”“哎,能不能上高中都不知道。”老师皱了皱眉头说道:“就以你的成绩考不上高中的话,那其他同学就更不用说了。至于学费的事,到时候自会解决的。不用担心的,考完了就应该开开心心的。”我感激的点了点头,也加入到同学们的队伍中去。
    中考完的那个暑假,家里开始为我的学费而焦灼不堪。从生活中的一点一滴节省,其实很早之前家里就开始这样做了,只是现在更那个了。半个月才吃一次肉,也是好久才有零食。本来中考完,大家都去买衣服准备去学校报名的时候穿,而我却什么衣服都没买,之前穿什么样的衣服现在还是照旧。学费终于凑齐了,我可以像大家一样去上高中了。能从家里带的东西我基本上都带了,这样就不用买了。过得虽然艰难点,但只要能继续上学就很开心了。
    顺便说一下,我从小学到初中都是住24 人寝。而且是完完全全住满的那种,放在现在真的是难以想象。然后到了饭点都回到寝室吃饭,因为我们从家里带的菜都是放在寝室的柜子里。小学是一伙人蹲在宿舍楼的走廊上拿着一个饭盆,那时虽小,却也体会得到其中的心酸,老感觉像是一群小小的劳改犯。记得妈妈第一次来学校看我的时候我正好在吃午饭,她远远地就看到了我蹲在那低头吃饭,心疼的眼泪瞬间决堤了。我前面说过妈妈在我读小学的时候只来学校看过我一次就再也没来过了,这是很重要的一个原因,不看到还好,看到了谁都会心疼。初中已经知道“注意形象”了,所以我们都呆在寝室里吃饭。基本上每个人都会带足一个礼拜的菜,想想一个礼拜一日三餐都是吃这两样菜得有多难过,所以我们都会交换各自的菜,如果谁不够饭或是菜大家也会你凑一勺她省出一口来接济一下。而且如果谁家的爸爸妈妈送了水菜或是送了什么零食或是特产都会拿出来大家一起分享,有时候即便是最普通的花生米之类的,大家你一口我一口也是吃得十分的开心。要是有人发烧或是感冒了,所有的人都会围在身边嘘寒问暖,焦灼不已,也许一开始你会觉得很委屈自己生病家人都不在身旁,可当你看到身边的室友时,你就会释然了。有时候快乐就是这么的简单,朋友也往往是这个时候拥有得最真实。
    本来打算上高中后开始“大展宏图”,却没想到,第一次月考我就成为了班上、年级上垫底的。这对于曾经学习成绩不差的我来说无疑是一个巨大的打击,我安慰自己这肯定是刚上高中还没适应,只要我努力学习肯定不会是这样的。于是我把所有的课外时间都花在了学习上。很快,又一次月考即将来临,那种跃跃欲试的感觉到现在我都记得,我要一雪前耻。可成绩出来的那一刻,我心碎了,竟然比第一次还要差。不争气的眼泪簌簌的掉下来。那段时间我真的是极其灰暗,我很害怕当爸妈看到成绩会对我失望,因为我都已经对自己失望了。在一次跟妈妈的通话中,我壮起胆问了一个我一直想问却又不敢问的问题“妈妈,我每次考试成绩都是那么差,你会不会对我失望了啊?”没有读过书的妈妈说了一句极富哲理却又让我既难忘又惭愧的话“我怎么会对你失望呢,只要你不会对自己失望,那么妈妈永远都不会对你失望。成绩好与差并不能代表什么,只要你觉得你已经努力了就行。”
    带着妈妈的那句话我又开始“满血复活”了,积极的投入到该死的学习中。虽然效果还是有点,但还是垫底,每次考完我就得哭一场,哭完之后就有又开始努力学习。而且我积极问问题,请教老师,那股学习劲让很多同学都觉得不可思议。老师也看出来了,一次数学老师组织了一次数学成绩好的还有进步大的同学的会议,毫无疑问肯定没我的份,因为我的数学成绩惨不忍睹,150分的试卷,考得最好的一次是80分,其他时候连零头都考不到,基本上次次都是30、40多分。但是当我同学开完会回来告诉我说数学老师一个劲的在那夸我,说他最欣赏的就是我,他很喜欢我的那股学习的劲头,积极努力,从来都不会选择放弃。我用怀疑的眼神望着她,她就解释道:“你要是不信你去问问其他同学。老师先是说班上有一位同学学习很努力,很积极,他很欣赏,认为大家都要向她学习。我们都认为肯定是那个小惠,因为她的努力大家都是亲眼所见,而且进步是班上最大的一位。可当老师说是你的时候大家都以为是听错了,然后老师就说了一大堆理由。”有老师的认可我就觉得够了。在那之后,我还是一如既往的努力学习,也不去在意成绩是否好坏了。
    高一的第二个学期就要分文理科了,所以寒假大家都在纠结。我一开始是不纠结的,肯定是选理科啊。文科就是整天在那背书,太没趣了,再说我是那么的热爱数学和化学。更重要的是文科生出去很难找工作,理科生既能做理科类的工作又能从事文科工作,而文科生就只能老老实实的做着文科类的工作,反正理科有一大堆的好处。我就是用这几个理由把几个原本打算学文科的同学改成了理科。但是我一直都没有去填那个选文理科的那个单子,我怕自己会后悔。直到报名那天,我拿去的还是一张空着的单子,在教室里徘徊了很久,最后填了文科,而且还是用铅笔填的。刚学的那段时间,同学之间见面都是问“你选的文科还是理科”,而同学问我的时候都是“你是选的理科吧”,因为我之前都是“信誓旦旦”说我要选理。当他们知道我选了文科时,有的顿时就傻眼了,还有的真是恨不得把我给杀了,因为他们是听了我说理科有多好多好才想着选理科的 ,到最后我竟然没选。他们最好奇的是为什么我不选,我只是编造了一个理由说我觉得我学不来理科。
    真正的理由我没有对任何人说。那就是我认为选理科的同学那么多,就以我高一上学期的成绩是很难进入到重点班的。也许你们会说何必考虑那么多呢,选择自己不喜欢的文科不是很难过吗。我会很难过,而且以后如果找不到自己满意的工作,我不仅仅是难过,是会后悔的。但是我我不想现在让爸妈难过,因为如果我进不了重点班,爸妈绝对会对我失望透顶的 。爸妈表面上不在意我的成绩,但是每次放假回去,妈妈不用看手机就记得住我每科考了多少分,跟上次比是进了还是退了。上个学期成绩那么差,这次要是再分不到重点班,我不知道他们会怎样,而且我也会很失望。如果我进了重点班,至少这两年半爸妈是开心的,他们可以很骄傲的在其他同学的父母面前说自己的女儿在重点班。我承认自己有点虚荣,但我的真实目的真的只是为了让爸妈开心,就这么简单。毫无疑问的我进了文科重点班,渐渐地我的成绩要比没分科的时候要好很多,我心里也有了些许的安慰,每次也不会那么担心爸妈问成绩了。我后来还发现进入重点班真的很重要,因为重点班和普通班的师资力量真的是没法比的,还有就是课堂纪律等都是有着天壤之别。
    刚分班没多久,我的英语老师就单独找我出来谈话。她说她刚进这个班的时候给她印象最深刻的就是我了。第一次给我们上课时,所有的同学都低着头,唯独我是抬着头且是面带微笑迎接她的,她在我的脸上看到了一种精神、一种对知识的渴求和对自己的自信。我不知道该怎么回复老师,但我真的好想去拥抱她一下,因为这个老师刚来这个班就能把我看得那么透,那么理解我的内心,而有的老师教了我两三年也不知道。说实话,我真的很在意别人对我的理解,因为我自认为自己一直都在尽力做好自己。
    从小到大,我看到电视上那些可以去大城市或是海边参加夏令营的小伙伴们,我觉得这简直就是梦幻般的享受,要是我能参加一次的话我会快乐死的,但在我的理解中,这只能是那些家里有钱的小伙伴们才有的。让我出乎意料的是,我竟然真的参加了一次免费的夏令营。事情是这样的,顺丰快递在我们学校资助了一些家庭贫困的学生,我也是其中之一,我们班上有5个同学受资助。然后就会组织各个省份的受助学生参加夏令营,虽然一开始顺丰的人员就跟我们说了有这个活动,但我想肯定轮不到我啊那么多人。班主任征询我的意见说如果我愿意去他就直接让我去,我不愿去他再另外选同学,那一刻真的是受宠若惊,而且感觉自己像是在做梦。有那么好的机会我肯定愿意去啊,这可是我一直的愿望。
    暑假我就在老师的带领下来到了深圳参加为期7天的夏令营。本以为不管怎样也得花钱吧,所以爸爸就给了我300块。在深圳我遇到了湖南的、四川的跟我同年龄段的伙伴,每个人都是那么的开心,从来没有出过远门的我们。那7天,每天都安排得满满的。我去了我向往已久的大海,去了游乐园,去了参观顺丰的分拨中心,还去了世界之窗等等,那几天真的很开心。最让我印象深刻的是顺丰快递的工作人员个个都是那么的有爱心,每个人都在做着自己的公益,他们用自己的行动来带动身边的人。他们个个都不是缺钱的人,可每次我们吃剩的早餐他们都会打包自己吃,每次出发之前都会给大家发一瓶水,然后让每个人把自己的名字写在瓶子上,没有喝完就不能扔了,他们虽然是陪我们去各个景点玩,可他们要不是为了省门票要不就是在车上拿着电脑在办公,尽管他们已经疲惫不堪,他们只让一些人员陪着我们不让我们出事。我们穿着他们为我们准备的统一服装,在胸前印了一个小小的顺丰的标志,但是每次我们出去路人看到我们时都会极其兴奋的说:“你看,那是顺丰啊。”我们顿时也有了满满的骄傲。
    我们每个人还各自跟一位快递小哥体验了一天送快递的生活。每个快递小哥都是那么的敬业,进门先敲门,说您好,以自己最大的努力来及时把货物送到顾客的手中。我们一天基本上都是在小跑中度过的,快递小哥会同时把电梯的按键按一遍,如果在1分钟之内电梯没有开门,就直接爬楼梯,那种速度简直好像消防员救火差不多。到后来小哥看到我跑不动了就自己去送让我回去休息了,真的好累好累,他们真的好敬业好敬业。这也就是为什么顺丰快递为何会如此的速度,都是一位位快递小哥用汗水来保证的。所以当快递晚到了以后,我们尽量不要去说快递小哥是如此的不敬业,他们真的很不容易。
    7天很快就要结束了,我们真的很不舍,都已经跟身边的每一位伙伴建立了很深的感情。离开的前一天晚上,我们都一个个抱头痛哭,因为此次离别之后,再见的机会就很小了。虽然白天我们玩了一天已经很疲倦了,可我们都不愿回到自己的房间,都很珍惜这最后的相聚时刻,多么希望时间过得慢点,我们还有很多话很多话要说呢。在回来的火车上,我想要是以后能在这样一个充满正能量的公司上班该有多好,我不在意工资有多少,开心就好。对了,回来的时候,我身上的钱还有290块。
    高中我们是8人寝,但实际只住了7个人。学习的时候各自学习,从早上6点开始一直到晚上10:30整整16个半小时的高强度学习,晚上回到寝室早已累得筋疲力尽了,也只有这个时候寝室的7个人才能聚齐,所以我们都会躺在床上然后聊聊天,什么都聊,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一聊就忘记了疲倦,忘记了时间,这种感觉超级棒。
    一次,一个室友买了一瓶炼奶,问我们要不要喝。我想喝但却拒绝了,因为我从来都没喝过。我跟她们说她们都还不相信,她们说她们是从小喝到大的那种,然后小时候天天都是娃哈哈还有什么什么奶。听完之后我默默地不说话了,没什么好说的,我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之中。在我记忆中我就只喝过一瓶娃哈哈。那个时候我只有4岁多,妈妈下街的时候问我要不要买什么吃的,我想了好久好久,因为我已经很久没有吃零食了。最后我说我想要喝娃哈哈,因为我看那个跟我玩的谁谁喝过,感觉好好喝的样子。妈妈说可以,但是她只会给我买一瓶,因为有点贵,而且不可以要其他的零食了。那便是我有印象以来喝过的第一次奶,在那之前从来就没喝过,在那之后直到6年级也就是我14岁之后才又喝上了。也许这也就是为什么我现在这么爱喝牛奶,有时候会
    特别想喝的原因吧。
    不要说牛奶这种在我看来那么“高大上”的东西,就连白糖也是家里也很难有,只有在过年的时候才会买上那么一两斤的样子,一过完年就影也见不着了。都说吃甜的东西能让人兴奋开心,在我印象中好像小孩都很喜欢吃甜食,我也不例外,又因为很少有糖吃,所以见到甜食就口水直往外冒的那种。家里过节会包或是炸甜米果,只是在和面粉或是米粉的时候我就要先吃一顿。即便是家里人说这还是生的吃了会拉肚子,我也深有体会吃完那个会拉两天肚子感受,但还是忍不住要吃。现在已经成年了,家里常常都有一罐子白糖放在那,我都还会抱着罐子用勺子直接把白糖塞进嘴里含着。语文老师曾说过一句我深有体会的话:“小时候你越缺乏什么,长大了之后你就会越渴望的到什么。”
    说起白糖,我就想到小时候吃的苹果。其实苹果也很少吃,只不过比起白糖来更经常吃到。每次买回来的苹果都是残缺的,也就是烂的。因为那个时候水果摊上有一堆是因为烂了一点,但其他部分都还是好的,所以商贩就会把坏的部分给挖掉,然后低价出售。之前家里还不会买,买两三斤的话也要两三块钱。我伯母家日子比我家过得好,所以她家一直都会买那种苹果。每次我伯父逛街回来我都会坐在她家门口,其实我每天都会在她家门口玩,有一次在她家门口玩得稍微比平常久了点。伯母就生气了,她说:“我看你今天自从你伯父逛街回来你就一直呆在我家门口,不就是没有给你几个烂苹果吗?给你,赶快回去吧,讨厌死了。” 之前家里还不会买,买两三斤的话也要两三块钱。自从我把伯母对我说的那番话告诉妈妈之后,妈妈每次下街都会买上那么一两斤。
    在室友讲完牛奶之后我之所以保持沉默,我想,即便是我把我的经历告诉她们,她们也不会相信我的童年跟她们的差距太大了,简直是难以想象。说出来对他们来说也只是跟听故事差不多,除了满足了听欲之外,其他任何意义都没有。
    记得在姐姐出事之后,我竟突然萌生了要把我一头又黑又长的秀发给全部剪掉。我之所以剪短发是为了让自己看起来更坚强。妈妈本来不同意的,我就以在学校没时间打理为由,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让妈妈同意了。就这样,从五年级一直到上高中都还是这种短发。我们班上体育课时,我跟一个女同学手牵手的围着操场散步。当我们经过一群坐在旁边聊天的学长时,他们惊讶地说:“这对情侣也太放肆了吧,竟敢在这里做这么亲密的动作。要是被教务处的老师抓到了就有你们好受的了。”我跟那位同学都要笑弯腰了。还有就是去公共厕所,我一进去,所有的女性都顿时警惕起来。一个个都用怪异的眼神望着我,上下打量着我。直到确认我是个女的才安心的接着上厕所。跟同学去店里吃东西,店主问我同学:“你那小男朋友要吃什么?”同学瞬间脸红了,而我则是超级尴尬。跟室友一起洗澡,室友直接对我说:“每次跟你洗澡我都感觉很不自在,因为老感觉像是跟一个男生洗澡一样。让我有点小害羞。”这样的事经历的太多了,一开始我会觉得很尴尬,到最后我都习惯了。
    一开始我很努力的去学习,因为我觉得成绩能代表一切。后来的某一天我突然有种感受,学习成绩在这个时候固然重要,但各方面的能力也是不可或缺的。我知道自己胆子一直都比较小,一跟陌生人说话就结巴,一在人多的地方发言就抖得不行。于是,我想在班会上演讲发言。自我感觉讲得一点都不好,声音太小,结巴,说话过于累赘等等。可是当我讲完的那一刻,班上爆发出热烈的掌声。我也因此被评为那一周的每周之星。在那之后,我又进行了多次演讲,每次都是那么的让人振奋鼓舞。也许是讲得还好,也许是为了凑数,之后的班会班干部都会问我愿不愿意上台发言。
    随着年级一年年的升高,课本越来越多,各种资料也陆续的发下来。一张小小的桌子根本就放不下,虽然我们用书框装了满满的一书框,但桌子上还是堆着一堆高高的书。每个同学都把自己桌子上的书都整理的整整齐齐,看起来心情都更好。而我的书桌,乱得惨不忍睹。如果你问我班上的同学我的书桌在哪,他肯定会告诉你你看到哪张书桌最乱就是她的。也许我这样说你还是很难想象,那就让我再说一件事你就知道了。乱到什么程度呢,乱到我周围的同学都看不下去了,她们叫我整理下书桌但我就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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