箫湘客
LV1 2016-08-09【无家可归】
作者:箫湘客
连载最近更新: 在宇宙中有一颗恒星,你们地球人叫它天门B星,它有一颗你们观测过却以为是颗暗星的行星,我们管它叫艾玛塔,那就是我们的故乡。在这颗比地球大两倍的星球上有两类独立发展起来的高级物种,一种是我们,因为我们的基本构成元素是硅,你可以称我们为硅基人;另一种你可称之为罗亭人,“罗亭”在我们的语言中是黑暗的意思。这两...
作品简介:你有没有半夜醒来再也睡不着的经历?没有,很好。那你有没有面对犹如深渊的黑暗而失去沉着冷静的心态?也没有,不错。你有没有连续几天听到同一个声音像是从你心底从你的骨骼缝隙中传来,对你重复说同一句话?还没有,很好。以上说明你的生活虽平淡无奇,但,一帆风顺,同时意味着这些事情发生在我的身上。
2335 票-
箫湘客
楼主 LV1 2016-08-09你有没有半夜醒来再也睡不着的经历?没有,很好。那你有没有面对犹如深渊的黑暗而失去沉着冷静的心态?也没有,不错。你有没有连续几天听到同一个声音像是从你心底从你的骨骼缝隙中传来,对你重复说同一句话?还没有,很好。以上说明你的生活虽平淡无奇,但,一帆风顺,同时意味着这些事情发生在我的身上。我时常半夜醒来,摸一摸冰凉的后背,上面全是汗。床头那个滴答作响的小闹钟上,碧绿的荧光指针指向12点零3分。我不敢开灯,却再也睡不着。黑暗像是浓浓的墨汁从皮肤上的每一个毛孔里渗透了我的身体,占据了刚刚经历过一场噩梦的心。那的确是个噩梦。它在2004年新年钟声敲响的那一刻闯入我的生活,一开始我以为这个不速之客不过是个平常而毫无意义的梦。但一个星期里它光顾了七次;一个月中它次次不缺席,它频繁地出现让我熟识了它,但,它带给我的却是恐怖。在梦中,总有一个苍老而深沉的声音在远方的黑暗中呼啸而来,低沉而又清晰地刺透我的耳膜,重复着两个对我而言单调而又恐怖的字。人们对自己不理解的东西总是充满好奇和恐慌,那两个字对我来说这样形容恰如其分。它们就像黑白无常,在我的梦中追捕我。我筋疲力尽而别无他法,只能选择一个逃,而它们则变幻成两根铁索,一根缠住了我的双脚,而另一根则死死勒住我的脖子,使我喘不过气来。有时它们会变成两只凶恶的狼,张牙舞爪地向我奔来,直到把握扑倒在地,张开血盆大口噬咬着我的肉,嚼着我的骨头,两只幽绿而令人顿生寒意的狼眼则幻成两个字不断在我眼前重复:江亚江亚江亚……我不知道为何会做这样的梦。常言说“夜有所梦”乃因“日有所思”。但大白天我除了吃喝拉撒睡外好像就只剩下学习了,从来没思过“江亚”这个不知是什么东西的词。我是个普通人,但“江亚”听来就像个特殊的东西,我不明白我和它会有什么联系。不过,这一切在开学之后发生了变化,从那一刻起“江亚”便成了一个有内涵的词。 在放寒假之前就风闻我们学校要与一墙之隔的理工大学合并,果不其然,开学后两校已换成了同一牌子,随着那面“柏林墙”的拆除,两校相同的专业也开始了大合并。上铺的兄弟告诉我,咱专业——他特别强调了这个“咱”——有位国色天香的美女。那漂亮劲就没法提了,是原理工大的。我一听便兴奋了,非让他带我去见见。兄弟让我再等一天,说,等正式上课了不就见到她了嘛。我怀着先睹为快的想法,软磨硬泡又使出作业这个撒手锏,才迫使他应允下来。我们穿过“柏林墙”留下的痕迹。他在一棵榕树前蹲点,然后一指不远处的图书馆大门,让我守A门。我一边走一边想,看样子这家伙打CS打疯了。二月底的阳光有些暧昧的味道,它依依不舍地从树叶上滑下来,洒下一片斑斓的碎光。我盯着我的兄弟,却想象着那位不知姓名未曾蒙面的美女。忽然我看到兄弟冲我点了点头,我随着他的目光看见了一个女生。她的穿着既不时髦也不落伍,上身是缀着几朵红花的米黄色上衣,下身则是件牛仔裤,左臂夹着两本书。她向图书馆走来,因为我有点近视,所以直到她离我只有三米时,我才看清她的容貌。就在这火光电掣的一瞬间,我的大脑似乎突然被加上了高压,刹那间热了起来,脑中好像有一部电影以超过常速100倍的速度快放,令我的呼吸陡然加速。不是因为她的美貌,而是恍惚中我觉得她似曾相识,仿佛百万年前我们很熟悉。显然她觉察到我在注视她,便很大方地打招呼道:“你好。”我脑中的热量降了下来,忙道:“你好,你也是土木工程专业的吧?我也是,来自——大墙的那一边,我叫林宇宁。”她笑着说:“你猜对了。早就听说你的大名了,经常在报纸上看到你的名字和大作。我叫江亚。”她是很自然地说的。在她说第二句时我还沾沾自喜,可是当我听见“江亚”两个字时像有一股强大的电流击穿了我的大脑,我大叫一声,眼前黑了下去。昏过去之前,我似乎看见了无动于衷的她和正在向我奔来的兄弟。 怀着莫名的恐慌我认识了江亚,我实在不敢想象这恐怖的后面还有什么更恐怖的事,也不敢猜测这美丽的女孩对我来说预示了什么,更不敢把我的噩梦告诉她。只是有一点,我那个做了一个多月梦突然消失了,就如它突如其来的闯入我的生活一样。这令我陷入一种莫名可壮的落寞和空虚中,明明怕的要命,却有几分好奇,我已把那个噩梦看作我浪漫爱情的预兆,可万万没想到那只是我噩梦的开始,事态的发展将我引向了一个不可知的世界。 事情得从我的2004暑假之旅说起。江亚邀我去她家玩,我很高兴地接受了邀请。作为一个无父无母自幼在孤儿院长大的孩子,有女孩想邀,从一定意义上说这代表女孩对你有点意思。于是在7月1日我便随她下了江南。她说她的家在一个叫梅龙镇白沙村的地方。梅龙镇是个典型的江南小镇,如少女般精致。据说这里有过一段皇帝与民女的浪漫故事,几条虽不大却永不干涸的河流仍在低声讲诉着那个千百年来流传的故事。江亚说这些河流都流入长江。这一点我倒十分明了,自从跨入梅龙镇我便时刻感受着江南的水气对我这个北方人的冲击。这多少令我有些不适应,毕竟我已习惯了江北的干旱。潮湿的空气令我有点胸闷和压抑。江亚已给父亲打过了电话,让他准备房间。我听见她曾低声地说,是个男的。她在镇上的码头叫了一艘乌篷船,和我一起将行李搬上去,告诉船家去白沙村。我伫立船头打量着这个陌生的世界,看着这些水中的奇迹,兴奋不已。这里的女孩皮肤竟然如此白,这里的房子居然可以建在水上。此刻已是黄昏,但此时的景色却不似北方让人只能感到落没和干渴。绿树碧枝,花展叶舒,一切都是那么清新一洗我十多个小时旅途上的疲惫。船划了有二十来分钟我们靠了岸。在那块破旧不堪的界碑上我看见“白沙村”三个字。江亚带着我来到她家,看得出这是个殷富小户,虽不是三进三出的豪宅大院,但也足有二三百平米。江亚告诉我她家只有她和父亲两个人。我看了一眼空荡荡的院落吓了一跳。江亚的父亲平常一个人住这么大的房间不知有多寂寞,何况是两层。此时江项南已在大厅里等我们。他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但气质很好,一套普通的衣服穿在身上却显得气宇轩昂,看上去只有三十来岁的光景。我上前问好并自我介绍。他微笑着说:“我女儿一定给你添了不少麻烦,我就这一个孩子,娇生惯养的,肯定没少让你吃苦头。”我忙道:“其实江亚——相处久了就知道她挺会替人着想的。”我看见满屋的陶制品感到特别兴奋。因为我对陶器有着特殊的爱好,这可追溯到我不懂世事的年代,后来也曾花大功夫去研究它们。我看见他这居然有唐朝的西祠花瓷颇感意外,因为它是瓷器中的极品。大汉奸汪精卫的夫人陈璧君是个瓷器爱好者,本来她有一个,但后来就不知所踪了。我以为它早已破碎在历史的风尘中了,没想到居然在这里见到了。江项南看出我的异样,便说:“这是江亚的爷爷从江底捞……”他突然住了口,对女儿说:“我去弄几个菜,没想到小林跟我有着共同的爱好,你们先聊着。”说完他匆匆地进了厨房。我对江亚说:“你父亲喜欢陶瓷?怎么以前没听你说起过?”江亚说:“你也没说过你喜欢啊。至于我爸,他有时会痴迷到不知肉味的地步。”我便怀着崇拜的心态去看他的收藏,可是看着看着心中却腾起了一个迷团:这些陶瓷摆放得杂乱无章,不像一个对陶瓷有研究的人所为。当然,我没把这个告诉江亚。吃晚饭时,江项南问了我一些奇怪的问题,倾向于智商和人品的测试。他听完我的回答满意地点了点头,我把此归结为择婿标准。我虽吃不惯南方饭,但心情愉悦,所以胃口也很好。饭后,江项南给一个牌位上香,江亚说那是她母亲的灵位。因为离的远加之我又不能揭开黑布看人家的名字,所以牌位上写的什么我不知道,只是跟着江亚鞠了一个躬。到十点种时,我便去了江项南为我准备的房间里,它与书房相对。一到屋中我灯也没开倒在床上就睡,被南方清新的空气驱走的困意再次袭来。迷迷糊糊中我似乎听到“啪”的一声响,声音很低,甚至不确切,但我的确听到了。 -
箫湘客
楼主 LV1 2016-08-09隔着房门听,那声音很不清楚,但这声音犹如嚼骨头,令人不寒而栗。而声音的发源地则是江项南的书房,这一点我敢保证百分之百正确,我对我犹如定位声纳的耳朵还是充满信心的。我小心翼翼出了卧室摸到书房门前。当然,我绝没有恶意,只是怕他家遭贼而已。我从门缝中向里看:昏暗的灯光下,江项南左手拿着一把铁锤,右手则拎着件瓷器。我看得出他脸上是凝重的神色,好像在做一件十分严肃和神圣的事。我注意到他右手中拿的东西是红陶,绝品红陶,那艳丽的红色仿佛是人的鲜血。关于红陶的来历有一个极其悲壮的传说。四千多年前有一个烧制陶器的窑主为至高无上的王烧制一批精品陶瓷,眼见期限将至可陶瓷尚欠火候,窑主之女为加快烧制速度,以身体为引,用血肉做柴,纵身跳入窑中舍身救父,结果便产生了艳绝天下的红陶,也叫女儿陶。据说当时烧制的陶器共108件,全部成了王室贵族的镇宅之宝,然而时光流逝,大部分已湮没于尘间。我没想到此时此刻竟见到了它们,也想不到会有几十件,最让我想不到的是江项南所做的居然是敲碎它们。看着他一锤锤地敲碎价值数千万的珍品,我恨不能闯进去夺下他的锤子。忽然,他停止了敲击,侧耳倾听着什么声音。我连忙屏住呼吸,轻手蹑脚撤回我的屋中。躲在毛毯下我的心砰砰乱跳,心想若被他发现了怎么办。我听见轻微的脚步声向我这边走来,一个黑影在门前站定。左手的影子中显现锤子的形状。门被推开了,我吓得大气也不敢出,紧闭双眼装做熟睡的样子,心中却害怕的要命,那颗心高速率地几乎要跳出来。一个粗重的声音响了一会儿又渐渐远去了。我的脊梁上都被汗浸透了,而心中又有一个大大的疑团升起:深更半夜江项南敲红陶干什么?他似乎在找什么东西,但在红陶中又有什么值得可找并非得打碎不可?我似乎又看见了第一次遇见江亚时放的电影,只是这一次慢多了,有些微黄的颜色在我眼前飘浮,似乎是一艘船的影子。没错,是船影。 第二天我见到江项南时,他并没有怀疑我的神态,我那颗悬着的心这才归位。吃罢早饭,我对两人说我要去一趟县图书馆,江亚知道我爱看书,便说行啊,带我去吧,我摇摇头不答应,惹得她老大不高兴。江项南说:“行了,别跟小孩子似的动不动就耍脾气,小林,你认得路吧?”我说知道,从地图上看了好几遍了。他劝我带着那张我卧室里的地图。我便上楼去取,特地看了一眼书房,奇怪的是满地的碎瓷片不见了,而两排书架上的红陶个数似乎没怎么少。我在等船时仔细地看那块界碑,上面除了粉刷上的白字外,在下面还有几道凹痕,我在心中沿着凹痕比划了一番,似乎是“白龙港”三个字。船过来了,我上了船回首对送我的江亚说:“你回去吧,下午三点前我一定赶回来,别弄的跟新婚永别似的。”我开了个玩笑被她轻轻地打了一下。船老大问我去哪,我大声说,去图书馆。于是船桨一拨水划出两道细长的水线,在碧水与青山之间向前驶去。一路上只听水响鸟鸣,而眼前,除了绿树就是河水。前方是个岔路口,船老大刚要左转,我说:“去档案馆。”他惊奇地看了我一眼却没说什么,只是稍微顿了一下,左桨一划进了右岔道。在档案馆县志室里,我取出那本厚厚的县志,找到了梅龙镇白沙村的历史。白沙村原名白龙港,因河纱淤积而成现状,于1966年建村并取此名。只是万万让我想不到的是小小的白沙村下竟掩盖了一个惊天大案,或者是一场大事故。县志上如此记载着:1948年12月3日,江亚轮船沉白龙港。……江亚轮是日商东亚海运株式会社1939年制造的,原名“兴亚丸”,是一艘4000吨级的客货两用船。抗战胜利后,其由国民政府海军司令部接收并补偿给在抗战期间沉船封港的国营招商局。江亚轮于1946年开始在上海至宁波的航线上作短程营运,每次载客2250人,货物1500余吨。……12月3日自寒风中从上海十六铺码头起航的江亚轮载满了乘客与货物驶往宁波,没想到这次却成了它的死亡之旅。……6时42分,当船驶经长江口横沙西南白龙港以东江面时,突然发生了猛烈的爆炸,机舱间大量进水,船尾急速下沉,旅客纷纷跳船逃命……12月7日的调查结果给人们展现了一个悲惨世界:据保守估计遇难者达1600余人,仅12岁以下的儿童就有233人,并有重达471吨的货物计1762件沉入江底。这是中国航运史上罕见的惨案,轰动了全国。……据水下探摸船体的潜水员江项南介绍,船体炸裂处钢板口是由外向内弯曲的,可见为外来物爆炸引起,但没有任何证据指出此物为何。……由于当时“局势紧张”,国民政府当局一直未能将江亚轮捞出水以验明炸沉真相,导致江亚轮沉船惨案成了一个迷。……建国后,新中国政府1956年再次调查但没有任何进展。由于当时中国国内国际形势严峻,这件轰动一时的大案就这样一直未被搞清真相。我合上县志,用一只手按住另一只同样颤抖的手。一个惨案,比泰坦尼克号还严重的惨案。江亚,江项南,是巧合吗?那我的噩梦,指向12点零3分的闹钟怎么解释?我算了一下,就算1948年江项南只有20岁,那到现在也该有76岁了,这是不可能的,但让我相信一个人可以打扮得年轻30多岁,比让我相信此江项南乃另有所指自然更困难。因为我碰到的谜团和巧合太多了,更离奇的事也不是没发生过。我突然记起江项南的话:“这是江亚的爷爷从江底捞……”又想起他砸红陶的古怪举动,脑中竟冒出一个很荒谬的想法来:那471吨货物中会不会有陶瓷?想到这里我又兴奋起来,其中也夹杂了几分后怕,但随后翻了几遍有关江亚轮的报道,或语焉不详或只写着“杂货”,但我总觉得这里面大有文章,就好像濒死的人抓住了一根稻草,不管能不能救命,说什么也不放了,好像只有它能解释我的梦。而且我有一种超常的直觉,以往的经验告诉我,我的直觉很少出错。我看了一下表已是十一点半了,便决定提前回去。我也没心思再看下去了,本想此行能帮我一下忙解释一些事,没想到反而加重了我的疑惑。谜团,一个个谜团爆裂开来,像迷雾笼罩在我的心头。 江亚居然在门口等我,好像知道我会提前回来似的。我问她,伯父呢?她说去上班了。我装作很随意地问道:“你父亲是不是潜水员?”江亚吃了一惊,满脸狐疑地盯着我,当我的目光与她对视时,那冰冷的目光似乎能将我冻僵。我忙说:“没什么,我今天看了一篇旧闻,上面有个潜水员居然与你父亲同名。”江亚倒水的动作慢了下来,说:“是吗?那到真是巧合了,我爸也是干这个的。对了,你没借书?”我接过她倒的水,没理会她转移话题,继续问道:“那是关于‘江亚轮’失事的报道。”我的话很明显触动了她的神经,她的手颤了一下差点将水杯打碎。她说:“怎么啦,不就是个重名吗?江南这一带姓江的特多,叫江亚和江项南的也不止我们,难道你怀疑这些人跟几十年前的沉船有关?”她的目光中分明是一种伤痛,那种可以灼伤人的伤痛。我忙放下茶杯说:“我只是一时好奇罢了,你别误会。”江亚冷冷地说:“我不会误会你的,怎么会呢?”她这话好像不是对我说的,而是对空气,对那些陶瓷。她站起来转身进了厨房,不一会儿叮叮当当的声音便传了过来。声音大了些,我不免后悔起来。无端猜忌,不着边际,胡思乱想,荒唐可笑,对一个女孩子来说,这代表了怀疑,引起的自然是伤心。所以一连三天,我避免提及有关江亚轮的话题。我本以为这事会像我所经历的其他事一样烟消云散,但我猜错了,就在第四天,一个突发之事袭来,向台风一样毫无征兆,令我惊慌失措,就连江氏父女也始料不及。这天晚上我们仨正吃着饭,忽然我觉得胸中翻江倒海般地难受,再看他们,两人脸色苍白,虽不是因难受,但我想他们肯定知道原因。江项南回首道:“你们快走!”他满脸着急,好像大祸临头。江亚却没动,冲着他悲切地喊:“爸……”江项南突然发了火,吼道:“我死不要紧,关键是你们!快走,听到没有?”我的头一阵阵作痛,浑身没有一丝力气,好像受了严重的电磁波辐射,胃里特别恶心。这时墙壁开始晃动,一件件精美的陶瓷或虽不精美但价值连城的瓷器掉下来摔个粉碎。眼睛像是针扎地般疼,骨头似乎要化了。江亚突然咬牙把我拖入她的卧室。进去之前我看见楼下那几面墙晃得更厉害了,从墙上渐渐浮现出一些黑糊糊的东西,江项南手里拿着一个像枪样的东西不断射击,接着整个楼下漆黑一片,那黑暗像墨水一样淌满了整个楼下。江亚带着我从窗户中跳出去,我吓得连叫都忘了。但下面却是一个水池,在岸边还有一条小船,看样子他们早有所准备。江亚迅速将我拖上船,解开绳子,用船桨一点池边,小船像箭一样*出去,顺流而下。我的胸口渐渐地不再作痛,便看着船尾的方向,想像着屋中发生的事。我总觉得那些黑暗是生物,也恍惚中认为这同我那个噩梦中的黑暗一样。忽然江亚的家爆炸了,火光冲天,一股黑暗跟烟混在一起喷到半空中,又迅速消失了。江亚忘记了划船,两只眼睛望着那个方向流下了眼泪。 当晚江亚买了两张飞往贵州的飞机票,不知如何是好的我就由她去了。一下飞机他就带着我钻进了原始森林,转了两个多小时,我们钻进一个废弃的防空洞。这个五六十年代的产物隐蔽的很好,为我们提供了一个绝好的避难所。我进去之后才发现里面虽没有房子,但野营的一套一应俱全,还有一个小溪形成的水池。看来她带我来这是计划中的事。借着昏暗的月光我看见她抱着膝盖沉默不语,看得出来她很难过,我便走到她的身边坐下说:“你想哭就哭吧,别憋在心里。”江亚忽然抱住了我哭了起来,我倒有些不知所措了,只好拍着她的肩膀结结巴巴地说着安慰她的话。一天过去了,她没吃没喝呆坐在那儿一动没动。两天过去了,江亚有些急躁,我安慰她,她反倒骂起我来,有时候还夹杂着我听不懂的话。第三天,江亚又一次沉默了,我想说话却不敢。第四天天黑时,江亚坐在水池边拨弄着水,忽然撩起水来泼到自己身上,我忙搂住了她。她钻入我的怀中,亲吻着我,头上的水将我和她的衣服滴湿。我感到她的眼泪滴到了我的脸上,让我的脸开始发热,我的呼吸加快了,她也一样。我用颤抖的双手解开了她潮湿的衣服……洞口的树枝被风吹了一下,挡住了月光,使洞内暗了下来…… 她紧紧地搂住我说,你是孤儿吧?我点了点头,又想到她看不见,就说,我不是告诉过你吗?她抓起了我的右手放在她的胸前,我的手滑过她的*,数起了她的肋骨。一,二,三……二十二,二十三。二十三根肋骨,她叹了一口气,没有再说任何一句话。而我睡意袭来,带着那二十三根肋骨的疑问睡了过去。迷糊中握手我似乎听到了水响,便悄悄睁开眼睛,我被眼前的景象给镇住了,确切地说是被吓呆了。一副高大的银光闪闪的骷髅站在水边,我本以为它是工艺品,但它在说话,跟它交谈的正是江亚。他们的声音又低又快,有时好几个声部一起发音,不像地球上的任何一种语言,那种声音是一种魔音,林宇宁听得脑中一片混乱。他看见那副骷髅架慢慢躺倒水中。江亚从背包中那出了一把水果刀。刀光一闪,她的手腕上喷出了鲜血,我差点叫出声来,心中怦怦乱跳,若不是我腿脚发麻我早就冲过去了。但那血是乳白色的,就像牛奶一样,我揉了一下眼再看,没错,是白的!那血喷入水池中,水出池的水变蓝了,是那种浓稠的深蓝色。空气变得不再透明,似乎有东西从中凝结,而石壁却渐渐地变白。蓝光映照着山洞,一切显得那么诡秘。江亚的身体也开始变蓝,并且越来越透明,骨骼渐渐地突现出来。蓝色的水中也有东西隆起,我再也忍不住叫了起来。江亚回首看了我一眼,又在左手上划了一刀。我盯着她,却再也发不出哪怕是最简单的一个音符。她的脸又从透明变成蓝色,过了一会儿恢复了原色。水池中有一个人站了起来:江项南。他从野营背包里取出一套衣服换上,叹了一口气说:“亚,告诉他,全告诉他吧,我们也没有隐瞒的需要了,况且迟早他也会知道。”我堵住耳朵拼命摇着头说:“我不想听!”我绝望地看着江亚,知道她一定不是地球人。我不敢去想,可我见到的都是连想都不敢想的事。江亚坐下来说:“你不是很好奇吗?你不想知道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吗?”我远远地在一块石头上坐下听她讲在我看来是天方夜谭的故事。 -
箫湘客
楼主 LV1 2016-08-09在宇宙中有一颗恒星,你们地球人叫它天门B星,它有一颗你们观测过却以为是颗暗星的行星,我们管它叫艾玛塔,那就是我们的故乡。在这颗比地球大两倍的星球上有两类独立发展起来的高级物种,一种是我们,因为我们的基本构成元素是硅,你可以称我们为硅基人;另一种你可称之为罗亭人,“罗亭”在我们的语言中是黑暗的意思。这两个物种在过去的数百万年里一直和平共处,但在四千五百年前,两个物种间突然暴发了一场不明原因的战争,一时间艾玛塔硝烟弥漫,这是场势均力敌的较量,无疑时间就成了决定胜败的砝码,谁能拖得更长些谁就能赢得这场战争的胜利。硅基人领袖之女塔娜主动请缨,携带保存着硅基人五百万年文明和最新高科技成果的“陶星”去另一处开辟第二基地,出于保密的需要只有我和父亲与之同行,我们扮成一家人,但由于叛徒的出卖,罗亭人发现了我们的行踪,并派出一只特种部队追杀我们。后来在追逐中我们的飞船出了故障,只好紧急迫降到地球上。前几年在新疆出土的那些画着飞船的石头就是描述的我们和罗亭人。后来塔娜为了保护陶星纵身跳入一个窑洞中牺牲了——这才是红陶的真实来历。我和父亲一边躲避追杀一边寻找红陶中的陶星——父亲始终认为它就在某一个红陶之中。为了隐蔽和寻找的需要我们学会了地球人的生活方式并变成你们的形状。我们就这样找啊找啊,一直找了四千年。1948年,父亲听说江亚轮上运有六个红陶,便准备偷来,没想到罗亭人为了毁掉我们和陶星居然炸沉了江亚轮,对他们而言地球人不过是微不足道的微生物。他们为了达到目的,可以不择手段,结果造成了1600多人的死亡。父亲委托江项南——他是父亲结识的一个朋友——替他打捞红陶。那时我们住在他家,但我却感染了一种病毒,皮肤一块块的往下掉,那股恶臭熏得人能晕过去,父亲决定给我换一具躯体——就像你刚才看到的那样:由硅基骨产生合成因子,也就是白血,再利用它从水,空气及石头,土中提炼所需的元素合成肉体。我们的骨骼是最重要的部件,它是一个相对独立的系统,储存着所有的记忆和遗传信息。你们地球人用硅做记忆元件是对它的低端应用。接下来却发生了悲剧,江项南因为看到父亲给我换身体而被吓得神智不清,半个月后便去世了,于是父亲冒名顶替做了另一个他。在此后的几十年里,父亲一直奔波于世界各地,而且每一次他都很神圣的将费尽千辛万苦得到的红陶带回来一一打碎,但均没找到陶星的踪迹,事实上父亲已打碎了108个红陶。四千年了,父亲没找到陶星却养成了打碎红陶再复原的习惯。为了隐藏得更好更安全,我们学会了地球人的所有东西,除发现你们的繁殖方式有利于变异外其他的不是最浅显的就是错误的。而罗亭人显然没放弃追杀我们的念头,我们最终还是被发现了,这一次若非父亲骨骼保存完整,我就没办法复原他了。 我凝望着水发呆,因为这大大超出了我的想像,一时间我没办法理解透。江项南说:“我也不要求你能理解,反正你以后自然会明白的,只请你明白我们的处境,别以直为怪就行。”我猛的站起来说:“是,可你们的所作所为能让我这样以为吗?你们的战争为什么要以牺牲地球人为代价?我们的生命对你们来说的确微不足道,但也容不得别人草菅!你们……”江项南摇摇头说:“你的认识现在有局限我能理解,因为我们自身也一样,比如说那场战争,不管是我们还是罗亭人,都不理解其爆发的原因,可能这就是文明的终结吧。”我试图以旁观者的眼光看这个问题,但不能释怀,因为我总是想起百年前在日俄战争中丧生的中国百姓。江亚叹了一口气说:“不过即使我们找到了陶星也没有用了,就在我们出发后不久,艾玛塔,天门B星等都已不复存在了。两个种族以毁掉星球的方式结束了那一切。我,父亲和追杀我们的那十一个罗亭人是那个星球最后的幸存者。十三人,按照你们的说法那是不吉利的。但追杀并没结束,其中的原因我们也不知道。事实上如果我们有能力反击,我们也会杀掉他们的。”原来,江亚他们比我更不幸,他们才是真正无家可归的人。江项南说:“小林,今天我们必须把你送走,因为我们随时有生命危险,你不能和我们在一起,或许要到你二十二岁时你才会明白。”江项南说过不少我理解不透的话,我也乐得清闲不去想,即使想的话也想不明白。我看了眼江亚,她不再看我,但那意思也是让我离开这。我根本帮不了他们的忙,反而给他们添累赘。这时天已放亮,我们一行三人出了山洞。当我们走在密林丛中时我提起了那个梦,江项南看了我一眼,摇摇头说:“梦这东西不是实物化的,我们也没法理解它的含义。”我不再说话,忽然觉得头顶变暗了。我抬头看见了一片乌云,奇怪的是云边有七色的云环,不断地变换着颜色,忽然一道闪电劈了下来,我前面的一棵大树轰然倒地并燃烧起来。江氏父女一左一右拉起我向回跑去。我又吐了起来,树在我身后一棵棵的被劈倒燃烧。进了山洞,江项南动了墙上的一个按钮,墙壁被打开了,我们钻了进去。里面有两个玻璃钢罩和一大堆电线和仪器。江项南不由分说将我和江亚塞进去,说:“什么也别说,就想你印象最深的一个地方!”江亚要出来,江项南将罩盖一合说:“别干傻事,快想,别忘了你的实验和我的仪器还要有人来检验!”我感到奇怪,他的仪器就是这些,可江亚有什么实验?这时闪电已劈到了洞口,电光中江项南按下了按钮。罩内火光交织,我觉得我似乎要被撕裂了,恍惚中我想起了孤儿院,想起了那里的那棵榕树,在我意识丧失前,我看见一道闪电劈在江项南身上。 院长指着一块青砖说:“别看这块破砖头像是从茅坑里捡来的,可这是有四千年历史的古物呢。”我说:“该不是窑洞用的砖吧?”院长微笑着说:“我可不知道,你小子就想着陶瓷,你是不是陶瓷做的?”院长冲我开了个玩笑,说:“我从你住院起就听你在昏迷中叫‘红陶’,还有什么‘姜芽’。好了,不说别的了,今天是你生日,这块砖就送你做礼物了,只要你不嫌寒酸就行。”我忙说:“谢谢,这礼物太好了。”他出去了,我举起砖头摔在地上。砖裂成了两半,一个雪白的圆珠滚了出来。我的直觉告诉我这就是陶星,江项南在红陶中找了四千年的东西居然在窑砖里。这的确是个好礼物,我想。第二天一大早,我边听广播边刮胡子。广播中说:经过两千消防官兵和周围群众的不懈努力,发生在贵州省喀什山区的森林大火终于被扑灭。事故调查人员在一个山洞里发现一具烧焦的尸体,但奇怪的是该尸体没有骨骼,至于其为何物现正检测中。我的手一抖刮破了脸。江项南逃脱了。我刚松口气,忽然发现了异常之处,我使劲揉了揉眼睛,又用手擦下来看,没错,乳白色的鲜血。我突然想起《圣经》上的故事,上帝用亚当的一根肋骨创造了夏娃。我看见我的手指划过江亚的*,我想起了江项南的话来。二十三根肋骨,二十二才明白的事,江亚的实验。我看见了俄底普斯王痛苦的微笑,他身后是他既是母亲又是妻子的伊娥卡斯达微笑着流泪。我是硅基人。忽然我又胸闷了,敌人来了。我迅速抓起帽子,右手抓紧了陶星,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跑出了屋子。我不知道要躲到什么时候,但我开始了逃亡。 -
热门参赛作品
- 1
- 2
-
3
《里世界的冒险物语》
春风十里不如你
梦魇笼罩的童年,不幸的过往,少年选择尘封记忆,踌躇不前。一段来自不同世界的呼唤,走向心灵治愈的旅程,通关或者不通关,曾经扭曲了的世界线终将拨正,弱气正太少年的称王历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