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会说话的黄鼠狼

双山村，山脚下，秦小小双唇肿的跟香肠一样，烦躁的坐在大门口，掐着腰气呼呼的粗喘着气。

后邻居花二奶奶咋天呼地的唠叨着：“你说你这个妮子，咋给你说的，那是黄大仙，是你能撵的吗？”

秦小小充耳不闻，心里暗恨：“好你个黄皮子，，别让我再看见你，要让我在看见你我非一巴掌拍死你不可。哎呦，我的嘴！”

花二奶奶还在一旁唠叨，秦小小听得不耐烦，打断花二奶奶，问道：“二奶奶，你别唠叨了，你说我这嘴怎么办吧？！”

花二奶奶年纪虽然一大把了，却一辈子胆小怕事，被秦小小吼了一嗓子，吓得一嘚瑟。磕磕巴巴的道：“要不，咱回家沏壶茶，上柱香给黄大仙赔礼求个情？”

“美的它，等我逮住它，一把掐死了事，回了！”秦小小扭头迈进家门，留下花二奶奶一个人还站在大门口，一脸愁容。

“你说这孩子，那黄大仙，秦老爷子还活着的时候就常来，这秦老爷子刚没了，就让小小这孩子给撵到西山了，这可怎么了得哦？你说这就剩下小儿一个姑娘家可咋整？唉~”花二奶奶叹了口气，从家门口扒拉了一把干柴准备回家做晚饭。

儿媳妇接小孙子也该回来了。

秦小小迈进正堂屋，看着空荡荡的房子悲从中来，眼泪哗啦啦的涌出眼眶“爷爷，我想你了，你不在连只黄鼠狼都欺负我！”

想到这里秦小小干脆一屁股坐在正堂屋的地上哇哇大哭起来。

花二奶奶抱着柴火进家门，就听见前院秦小小哭得撕心裂肺。摇摇头叹息：“唉~这孩子~哭吧，哭出来就好了。”

三天前。

秦小小急匆匆的从中医药大学赶回双山村老家给爷爷秦道然办理了后事。秦道然三十年前搬到双山村，是四里八乡有名的老中医。十八年前一次出夜诊捡回了秦小小。从那之后两个人一直相依为命。

秦小小又痛又悔，爷爷是自己唯一的亲人，悔的是自己连爷爷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黑着脸闷着气一滴眼泪也没掉的撑过了整个丧礼。

秦道然虽然没有亲人，但是来送葬的人却着实不少，这些年被秦道然救过的人实在是太多了。

四里八乡的认识不认识的都来送送秦老大夫。

秦小小此时放声大哭，眼泪鼻涕糊了一脸，追黄鼠狼被吹得乱糟糟的长发也黏在脸颊上，哭得毫无形象。

花二奶奶做着饭听小小一直在哭，哭了好半响了，还在哭，心道别再把这孩子哭坏了，撩起围裙，擦了把手，关了火，直奔秦小小家来。

一进大门就看见秦小小瘫坐在地上哭得直抽抽了，可把花二奶奶吓坏了，一溜小跑进屋捞起秦小小，哽咽道：“小儿啊，你可别这样了啊，你爷爷走的时候一点都不痛苦，就跟睡着了一样，你这样可让你爷爷怎么放得下心啊！小儿，你听话啊，可别哭坏了眼睛。”

秦小小靠在花二奶奶怀里，哭得缺氧的的大脑渐渐回过神来，无神的双眼也渐渐聚焦，又有了生气。

花二奶奶这才松了口气，伸手帮秦小小捋了捋脸上被眼泪沾湿的头发，劝道：“行了，孩子，走跟二奶奶家去，二奶奶正做饭呢，你婶子也快回来了。”

秦小小顺从的跟着花二奶奶站起身来，跟着花二奶奶回家了。在花二奶奶家洗了把脸，又重新梳了头发，刚把头发盘成个花苞头，看看镜子里哭得肿成金鱼眼的眼睛，扁扁嘴又要掉眼泪，忽然顿住了，咦~嘴唇不肿了？

下午自己追着一只黄鼠狼撵到西山脚下的红薯地里，转头回来嘴唇就肿成香肠了，花二奶奶非说是秦小小冲撞了黄大仙，这是黄大仙施法报复秦小小。

秦小小使劲揉揉眼睛，眨巴了几下，确认确实是不肿了。秦小小大声喊花二奶奶，“二奶奶~二奶奶~你快来！”

“咋啦咋啦？”花二奶奶吓了一跳。

秦小小指着自己嘴唇道：“二奶奶，不肿了！”

花二奶奶疑惑的说道：“什么不肿了？”转眼又想起来，嘴唇不肿了！

“不肿了就好了，不肿了就好，这黄大仙也是讲良心，以前秦老爷子活着的时候没少见着这黄大仙来。它这是不为难你了，放心吧，快洗洗手出来吧，你婶他们也该回来了。”花二奶奶唠叨着，又去做饭了。

秦小小在花二奶奶家蹭了晚饭，天擦黑时还是回了自己空荡荡的家。

一个人躺在床上，外面的月光明晃晃的，有几个零星的星星显得天空特别高远。秋虫子吱吱的叫声在寂静的夜里特别的清亮。

秦小小心里叹了口气，疲惫的闭上眼睛，下午疯跑了一阵，又哭了一大场，着实累了。迷迷糊糊的，秦小小觉得自己脸上痒痒的，闭着眼睛伸手挠了一把。

太讨厌了，现在这蚊子太厉害了，这都深秋了，还活着，烦死了。

“啪！”秦小小一巴掌拍在自己脸上，一下子把自己疼醒了。

“哈哈哈~哈哈哈~”一阵大笑声传进秦小小的耳朵，秦小小瞬间被吓得一激灵，猛地坐起身来就看见一只毛茸茸的动物前爪捂着嘴笑的正欢，乐的正在窗台上蹦跶呢，“扑通”一脚踩空从窗台上摔了下来。

秦小小开灯一看，心里顿时大怒，这不是自己追了一下午的该死的黄鼠狼吗？

好你个黄皮子，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看我不拍死你！秦小小一咕噜从床上爬起来，顺手从床下摸了只鞋子就朝黄鼠狼砸了过去。

“哇~你敢砸我，小心我让你一辈子香肠嘴！”黄鼠狼哇哇大叫着躲开秦小小砸过来的鞋子。

“咦~你会说话？”秦小小惊奇道。

“切~小意思而已。”黄鼠狼两只前爪背在身后，傲娇的仰着头，一脸的不屑一顾。

亏得秦小小从这张小小的毛茸茸的脸上看出黄鼠狼的神情。翻了个白眼，也不觉得害怕。

抓起另一只鞋恶狠狠地砸过去道：“就算你会说话又怎样！一样还是只黄皮子！”

“你这死丫头，要不是看在你爷爷的份上，我早就对你不客气了！”黄鼠狼上蹿下跳的躲开秦小小砸过来的鞋子。

“你认识我爷爷？”秦小小问道。“你来干什么？”

黄鼠狼深深地叹了口气，道：“来送送道友！唉~想不到还是迟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