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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也。”月琸轻轻摇头,又有些在意的言道:“蒋离同我,确实是难得的酒友,不过说到‘重视’,你于她向来极有份量。”
疏无嘴角一抽,下意识的用拇指擦过脸颊的疤痕,“重是真挺重的,份量也是不轻。”
眼见月琸满含宽慰的目光,疏无不自在的轻咳一声想要转移话题,却又实在忍不住想趁机揶揄月琸两声,是以说道:“话说以你二人一杯的酒量,还能喝成酒友?倒真挺难得。”
“没有酒量的酒友,岂不更显珍贵?我二人‘杯酒饮月到天明’的交情,你们这等千杯不醉之人自然是不会懂的。”月琸说着,便将无心铃自疏无手中接了过来。
疏无疑道:“师姐是要……”
“试阵。”月琸抬眼看看日头,既然无法断定阵法功用,不若亲自一试。
“这倒是个办法,那还是我来……”
“疏无。”月琸出声打断了疏无接下来的话,“我需要你替我做一件事。”
“何事?”
“盯着聂家人。”
“唔,这倒没什么问题。”疏无摸摸下巴,“不过聂家那么多人,你要我盯哪一个?”
月琸闻言一笑,“自然是在你看来最有问题的那一个。”
“啧,那就有趣了!”疏无一咧嘴,天光下呲出一口白牙,却也了然的接受了师姐的安排,遂言道:“但你试阵之时,至少要由我在一旁护法。”
“好。”月琸应声道:“那仍待子夜开始,当下我要去藏书阁翻查一些旧札,你可要同往?”
“不不不……”疏无连连摆手,一脸难以忍受的模样,“我还是去盯人了,晚点儿再来。”说罢便急火火的转身离开。
“疏无。”
“嗯?”疏无在前行几步后回过头来,恰好看到一束天光自上而下穿过紫赭的树叶间隙,打在了月琸手中的灯笼上,于表面斑驳出簇簇闪动的白光,而灯笼亦在可见的速度中渐如霜雪消散,不多时便再无影踪。
疏无搔搔下巴,后悔未能走的再快一点,还未待想好说辞,便听月琸言道:“以后……莫要在此处轻易动用仙力了。”
疏无一怔愣,方才微妙的尴尬瞬间转为一种难以言喻的心绪,介于迷惘与不安之间在胸口来回激荡,终归并不美好,但当下也只得先定定神言道:“师姐说的是,难得在人界避世,若因此被两界发现而坏了清静,实在得不偿失,此事确是我思虑不周了。”
月琸放下悬空的右手,掩去眼底的一分无奈,冲疏无摆摆手,便转身朝东院行去,是以一个字也未再多说。疏无一向最怕的便是月琸这般不言不语的模样,但方才月琸“莫动仙力”的叮嘱尚在耳边回响,是以待月琸走远后,疏无行随意动,一跃身便过墙到了隔壁。
隔壁依旧是与归苑一墙分界的静谧院落,只是原本身处院中的淡然身影此时已不见了踪迹。
“糟。”疏无蹙眉急行,越长廊而过再拐过一处院门后,一汪墨色的池水就此现于眼前。池水正中盘膝而坐的男子依旧一袭荼白的衣衫,但在墨色的映衬下,竟头一次在疏无眼中生出了刺目之感。银色的光晕自其周身溢出开来,加持在无风动荡的水面上,僵持许久,终使得池水再次恢复到平和如镜的状态,而随之池中那人的脸色,亦较平日明显苍白了许多。
看来是自己的冒然之举,给这里造成了不小的麻烦,怕是有空间崩塌之处,急需以此耗神修复。疏无眉目一凛,神情肃然的拱手一声:“抱歉。”
“无事。”池中之人睁开双目,收手后起身便步行于水面之上,白衣墨发,气韵超然,举手投足间,一如淡笔水墨清逸入画。
确然是妥帖某人的口味。疏无于心中下意识的置评,嘴上却对男子歉忱道:“待此事结束,我便离开这里。”毕竟在这里,自己亦属变数,变数又为变故,稍有不慎,恐是善果难寻。
“无需介怀。”清冷的声线平静说出令人无端信服的言语,“这里相较当年,矛盾冲突明显,她定然胸有丘壑,你此番出手,于她反倒有益。况且,她定是希望你在。”
只要她想,便如她所愿。这样么……疏无蹙眉发问,“若我不在,你当如何?”
“如有必要,我会亲自出手。”
“好。”疏无点点头,心中已有计较,是以神色复杂的问出一直以来的疑问:“究竟为何,你要在这里抹去秦胤的身份?”
男子前行的足下不自然的一顿,不答反问道:“你可知她惯于待人和善,但实际性子清冷寡淡,于外物名利乃至自身得失都不甚在意,而一旦上了心的,便是牵筋动骨。”
“上心?秦胤?”
“应当是羁绊。”男子眸色深幽,“在她的认知范围内,同她建立了情感羁绊,她便潜意识里将对方收入自己的保护范围,如羽族护雏的本能,即便到了倾尽一切的地步,亦会全力做到周全,对你、红鸾、羲昭皆是如此,甚至连机缘交好的蒋离亦能不顾后期阵营对立的事态而仍以好友之礼相待。她这种个性,并不适合天界。而秦胤这个身份,于此处于她皆可谓特殊,否则此处最多能让她怀念一二,而非能将事态推进到当下这个地步。”
疏无按按眉心,这么说来好像并没有什么不对,但隐隐直觉漏掉了什么重要的方面,可一时又想不出该从何论起。
而对方亦未给他留下片刻思考的时间,一只掌心向上扬起,幻出悬空一只灯笼的模样,却是喜庆的红色。
疏无下意识的蹙眉一躲,怎的近来总是同灯笼过不去,不论是红灯笼、白灯笼,看着就没来由的晦气。可眼前这只虚幻的小小灯笼却着实眼熟的紧……下一刻疏无因思索眯起的双目猛然一睁,又是聂府!但心下又颇有些不满的横睨了面前之人,却见那人仍是一派坦然姿态,便只得把无名的忿忿压了下去,暗道两人连做派都无端相似,皆是有话不直说还要旁人来悟的性子。师姐过往以此来教导自己也就罢了……渊何又凭什么?!
被暗记了一笔的渊何不知是当真无拘于礼法,抬步绕过疏无便向偏院去了。这个时间,当是秦翊到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