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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3年午间4点,天气阴。
国外考警多次强行干涉内部文物,盗墓贼也早一步得知武灵王墓内的秘密,09编考古队不舍昼夜的开工,率先于两队下墓,以国家名义在武灵山进行考古。没过多久就有了收获,一具石棺出土……
“小天,把铁钎拿来。”年叔盯着刚出土的棺材,这是具石棺,棺壁的花纹十分复杂,凹处侵满了泥土,想要仔细看清还得费一番功夫,石棺四四方方,两头稍长,棺盖完全笼合,没有多出半分。
我是张小天,高中时被母校保送,怀着对古墓历史的强烈兴趣和家族原因而选了考古专业,带着一层亲戚关系,荣幸地成为了09编考古队破格录用能下墓的女成员之一。
我应了一声将帐篷内年叔专用的铁钎拿了过去,说来也奇怪,年叔考古经验丰富,各类工具也用的得心应手,唯独开棺的时候只用他专门的铁钎。
记得有一次度严为了试试年叔不用那把铁钎会怎么样,在年叔开棺的时候随手递了把自己的去,年叔当时也没注意,后来越摸越不对劲,回来之后扯了度严那小子的衣领就跪在棺材面前,两人硬是活生生跪了三天,度严心里满是苦水却不敢说什么,年叔四十出头又经常接触墓里的东西,多少年的考古都有他打头阵,对开棺工具这玩意儿的要求,说是迷信也没人敢反驳什么,度严回来后气得发誓再也不和年叔一起下墓,后来也是当是句气话。
我与年叔关系交好是因为大学期间他给我上了两周的课,讲的是三国两晋南北朝考古,年叔深思远笃,考古队里他是所有人的老大,是我的亲叔叔,让我在这其中格外自豪。
年叔拿铁钎敲了敲石棺棺盖,顿时落下了几粒土渣儿。
“这么干。”
对面的苏航说。向来墓里面出来的东西多半比较潮湿,就连棺壁上土都差不多是稀泥,一般很难清除,这副石棺上的土很特别,几乎一敲就会落点东西下来。
“只有两种可能,要么是墓的问题,要么是人的问题。”度严摸着棺壁上的泥,做出一副沉思状,接着说道。
“有可能这座石棺处于通风口出,位于墓室的高处,水流不过去,风大,将潮湿的蒸汽带到低处,又恰好向着南方,顺光;也可能是有人在这之前将这石棺挖出来过,然后使了些劲又把它埋了进去,这样操心又费力的做法,可能性不大。”
年叔皱起他已经有纹路的眉头,摸了把棺盖,没有做任何回答,只是随口让把石棺抬进去。
年叔转身走了几步,将铁钎放在前方的桌子上,一并也脱下了手套,我跟上去。
“不开棺?”我问年叔。
年叔再次皱眉。
“这石棺被人动过手脚,现在开还不是时候。”年叔盯着我,眼神复杂。
“刨古的(盗墓贼别称)早得到消息,但他们的目的都是拿东西,怎么会想到再把石棺埋回去,难道是美国来的那伙人?”
“不,不一定,据消息那伙人还没动静,如果是他们早就把石棺运走了。”
“会不会是当地人干的?他们不经意挖出了石棺结果因为什么原因又把它埋回去了。”
年叔拍了拍我的肩膀,没有理会我的猜测,长长地叹了口气。
“先回去做好笔记,明天一早准备开棺。”
“还有一个人,今晚会来。”
年叔用意味深长的眼光看着前面的林子,随口交待了几句,走向了帐篷。
我站在原地,心里回味着年叔说的后半句,考古队下墓的人也不是越多越好,一般人数在十五人左右,剩余人作为外应或者闲置能够随叫随到。
好几天前听度严说年叔要加个外来人进来,说是来头不小,凡是刨古有点儿家底的都去请过他,各种下套也没能见着面,说是他斗得过墓里的东西,三年前与北淄刨古的老大头一块下墓,挖到了不少好东西,同行的队伍只有四个人活着出来。年叔说托了大番关系才找到他,不过说来也奇怪,他没怎么想一口就答应了。
我望了望阴翳的天,似乎要下雨。
是夜,我端坐在桌子前,能感受到外面的天很压抑,沉重的气氛蔓延在帐篷内。
幸好与我同住的还有四个女生,可以互相解解闷,温都是个活性因子,也是我在这考古队中认识的第一个女生,她很开朗,主要负责地上工作,数据分析,尸体文物等最终处理。
徐文希,年龄三十左右,是第一个走入九编考古队的女子,也是第一个有资格下墓的考古女成员,老练精干,较温都来说是沉稳的多。
华涓,一个文文弱弱但异常聪明的女子,也经常随年叔一行人下墓,外应做得多。
陈晚瞳,新来的实习生,这一编考古队录用的是通过成绩考核的考古人才,事先都要经过实习。但传言也是上级的什么亲戚直接将她安排在了这里,不过没有根据也不可信。帐篷内并不宽裕,有五个草垫子睡起来倒也不怎么拥挤,脚下是一张方桌子,桌上放在电脑,方便记录和观察墓室里面的情况,四个女生紧接着进来躺下,彼此没怎么多说话顶多都是些寒暄问候之语,就连温都都提早睡下了。
空气愈发显得凝重,适合让人进行深度思考,这样的夜里总有人会失眠。
此刻我怎么也轻松不起来,手上绘着白日里挖出的石棺,石棺上的花纹很是特别,虽然被泥土溢着,但几经敲捶,还是看得出些许猫腻,据我的记忆,那不是简单的花纹,而是整株花,如果猜的没错,是从石棺头侧的下方长出作为根系,藤蔓无限生长,进而蔓延至整个棺壁,这种奇怪的雕法也并非第一次见。
《棺纪》中有一造墓人名叫南夕子,在北朝时受元鲤皇帝重金聘请建造皇陵,南夕子受命以天地为象,通阴阳为运,在棺椁上大费周章,苦阅十日阴阳五行风水之术,最终在元鲤的棺椁上刻上了一整株花,从头壁开始一直蔓延至尾壁的都是花藤,花似叶状,呈四瓣型,整个棺椁仅开有七朵,连接起又呈北斗七星状,寓意能通阴阳,死后可升天。当然,这些也不过是我的推想,没有彻底去清除泥渍,也不能肯定棺壁上是否为整株花。
帐篷内依靠手电照明,明显此时手电的光开始转暗了,我看了看手表,10点整,是时候休息了。正收拾了下笔记本,就听见身后有人坐起的声音。
“这么晚,还没睡。”陈晚瞳一脸睡意,眯着眼说道。
我嗯了一声,明白自己不是个开朗的人,两人也并不是太熟,我承认除了嗯没有什么好回答的。
“我出去方便一下,睡前水喝太多。”陈晚瞳说完就爬了起来,她怕吵醒其他人,说话很小声,她长得很漂亮,中长头发披散着,但爬起时那头发搭在白色短袖上,有些昏暗的光亮下竟显得格外瘆人……
我记得当年阅读《棺纪》时也有一幕,元鲤为了不让自己陵墓内的所有消息传出,下令将建造的有关人全部屠杀,为此南夕子亲手为自己建了棺椁让元鲤亲眼看到自己被活活锁在棺椁里,然后通过一系列天衣无缝的设计逃出生天,活了下来,后边的配图便是那南夕子披散着头发从棺椁里爬出。
我不禁打了个寒颤,明明是大活人怎么会突然想到南夕子呢,看来是花藤棺让我开始有了阴影。
陈晚瞳拿了手电就往出走,我看着她手电的光离我们的帐篷不远,她解开裤子后熄了手电……
我打算等她回来后再休息,毕竟她刚来心里终归没有底,看着帐篷内有光可能会使她安心些。
“啊!”一声尖叫,我听出是陈晚瞳的声音,忙带着已经昏暗的手电赶去声音的来源地。
陈晚瞳已经整理好了裤子,她没有开手电,眼睛紧闭着盲踩地下的几只虫子,那虫子较大,外形像甲壳虫,有两只较长较粗的触角,两侧各长了三只腿,奇怪的是尾巴上竟也长着一条腿,虫子大概有三只,围绕着陈晚瞳,不远处一只正在扭动着身子,看来是被她踩伤的,她看见我赶过来,急忙向我求救:
“帮帮我,好多……有好多虫,快。”
我一个箭步上前,准确地踩中了正前方的一只,毕竟是要与墓里的东西周旋的,怎么也得有点本事,这一脚倒是极狠,完全让虫子摊在了地上,另外两只像是知道自己斗不过一样,匆匆忙忙地向森林深处逃去。
这时赶来的人越来越多,徐文希和华涓也在其中,他们显然是被动静吵醒的,出来看看发生了什么事,年叔穿着军绿色的短袖,套着一个黑色大衣,拿着手电在虫子身上照着……
“这是熊步甲,一般有墓的森林里才会出现,大家小心一点,不过它没有毒性。”年叔转过来看着小天和陈晚瞳,示意她们进帐篷休息,徐文希同华涓也回到了帐篷内。
年叔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型塑料袋,往里吹了口气,把较大的熊步甲虫装了进去。
“那一只咱们也不能浪费啊!”胡子李摸着自己下巴浓郁但不长的胡子,打着一副我很勤俭的模样问道。
“你想要你去拿啊!”
年叔勾起一抹浅笑,打趣他说,带着手电向自己的帐篷走去。
“我才不稀罕那玩意儿,看着就不是什么好东西。”胡子李嫌弃的瞥了一眼,跟着进了帐篷,人都散开回到了自己的休息处。
夜又变得异常安静起来,就像刚才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
我回去后关了手电躺在自己的草垫上,其他人也进入了睡前的平静。
我闭上眼睛,这是来到考古队的第三个月,第四次实地露营,第一次下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