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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妆曾以为,终究是自己错付了情衷。
可不知那人对她的情已经深到了愿与她结血印的地步。
血印成,她生,念臣生,她死,念臣便不得活。
“锦妆有一魂一魄留在了尘世镜。”无心收回术法,看向身后的人。
念臣皱眉,“但是她已经服下了独生果,为什么还会这样。”
“这个只能等锦妆醒了之后再说,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去寻结魂草。”无心说完看向无名,“结魂草的守护兽乃属火性,还需要你跟无言去。”
凉幽上前,“师父们怎么能离开,让我跟长安去。”
“火性守护兽,我去。”念臣说完就要往外走。
无心拂袖,殿门蓦然关上,“你若走了,谁来守她。”
看着无名等人疑惑的神情,无心本不想说的,“她早已没有求生的念头,你若此时离开,她撑不住。”
“我怎么会有这样一个傻徒弟!”无名怒极反笑,他一生不知道情字如何写,自己的徒儿却为情所困至如此境地。
长安眸中闪过心疼,“师父,我同你前去。”
无名摇头,缓缓道,“南国必须有人坐镇,现下天象有异,只能靠你了。”
“是。”长安拱手。
千寻上前,“师叔,我跟你们一同去吧,就算有意外,师父不在,我也可以应对一二。”
“也好,走吧。”无言点了下头,“结魂草是在那极暑之地吧。”
无心抬手将一块玉石扔给他,“拿着吧,等到它发凉的时候,你们就到了。”
无名三人立刻前往,无心把念臣唤进了自己制药的偏殿,“你师父都与你说什么了?”
念臣想起自己师父跟她的过往,便低了头,如实答道,“师父说,我与锦妆继续纠缠,只会害了她。”
“他还是那个样子,总以为是为了别人好,是顺从天意。”无心冷下了一张脸,“事在人为,锦妆对你情深,你切莫辜负。”
长安忽然从外面闯进来,“师叔,锦妆她浑身冰冷,您去看看吧。”
念臣听闻,顾不得那些礼数,拨开挡在榻前的陌清,直接抓起锦妆的手,那冰冷的触觉十分刺骨,“锦妆。”
榻上的人长眉紧蹙,面上毫无血色,他转身看向无心,竟是直直跪了下去,“师叔,这样下去锦妆怕是坚持不到师父他们回来,求您……”
无心身上将他扶起来,也不卖关子,“眼下之计,唯有血印。”
凉幽闻言立刻跪下,“不可!”
陌清与长安一同跪下,“师父!”
“师叔,血印……万万不可!”
念臣慢慢起身,看向榻上的锦妆,“师叔,我要结印。”
凉幽挡在榻前,“不行,我用精血护着锦妆的心脉,咱们四人轮流来,定能等到师叔回来。”
念臣摇头,“等不到了,连我的术法都暖不热她,一直这样下去,绝对不行,你们出去,我来下印。”
凉幽的嘴唇动了动,低头看了眼锦妆,“师叔,请您斟酌。”
无心抬了下手,“你们先出去,这是他与锦妆的事。”
陌清拍了拍凉幽的肩膀,“走吧。”
接着他拍了下长安,携上宫人率先离开。
等人都出去之后,念臣看向无心,“师叔,即便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我也要救她。”
“你可知道,如果不成功,你没有一点生还的余地。”无心再次跟他确认。
念臣自然知道这一点,能成功结印的唯一可能就是锦妆还有关于他的意识,所以一旦开始下血印,能救念臣就只有锦妆一人。
无心将血印术传授给他之后便走出了大殿,殿外三人见无心出来,便知道了念臣的决定,陌清摇了摇头,他欠锦妆的,锦妆也欠他的。
“锦妆。”
“锦妆。”
是谁在叫?
“沐尘……”锦妆沉在意识内,一片混沌,是他!
念臣已经褪去了外衫,将锦妆扶了起来,“阿妆。”
这是他第一次这般叫她,这个在心里已是叫过千百遍的名字,如今叫出来却如此熟稔。
“念臣。”锦妆往虚空之中伸出手,忽然手腕痛了一下,她低头看着手腕,想起以前在无名那些古卷中看到的秘术,心中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
念臣失去意识时,将锦妆拥到了怀中。
他醒来的时候无名三人已经带回了结魂草,大殿除了端坐在银椅上的无名再无他人。
“醒了?”无名抬眸。
念臣披上外衫起身行礼,“师叔。”
“你跟锦妆结了血印?”无名眸中清冷一片,从他得知这个消息后他就不知道该怎么面对。
也是第一次生出这种无力的感觉,他一直认为锦妆对念臣情深,到现在才知晓念臣并非无情,而是更为辛苦的将自己的感情隐藏了起来。
念臣点了下头,“当时锦妆情况不好,又不知师叔要到何时才能回来,唯有此法。”
“你就不怕?”无名叹了口气,“若是锦妆当真对你心死你该怎么办你可有想过?”
念臣声音平淡,心中很是喜悦,既然无名坐在了这里等她,那说明锦妆已经没事了,他能醒来,也说明锦妆心里还有他,“锦妆若是出事,我也不会独活,但这样或许还能救回她。”
“罢了,我今天来,是有一事明确告诉你,血印对于你们对于南北两国都是累赘,血印必须解除。”
念臣看了他一眼,知道他说的是事实,就算无名不说,无休肯定也会让他解除,“师叔,历代帝师一直寻找,却从未出现过解除血印的例子。”
“解除血印的事情交给我,我已经跟你师父商议过了,你与锦妆就算是执意纠缠也不会有结果,你师父跟你无心师叔的事情你应该知晓。”无名垂眸,心中即便不忍,但这确是眼下最好的办法。
念臣不知道他的意思,只能以沉默来应对。
“无言曾为你们算过,如果你们再照这般下去,一定会害死对方,正逢浩劫将至,你可愿去守那虚无界点?”无名问他。
继续纠缠,只会害了她,也是,从自己痴心妄想要与她在一起时,锦妆便一直身陷危难境地,许久他抬头,“守四方百姓乃是帝师之责,我愿意前往。”